“什麼?”陳懿寧有些驚訝的脫口而出:“母親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徐則昱臉色看起來也有些不好看:“我也覺得有些古怪,母親自來行事穩妥,怎麼在這件事上這般不慎重。”
聽他說起這個,陳懿寧卻忍不住笑了笑:“大哥壯年早逝,這一直是母親心中的坎兒,她自然關注的多,隻是放在她的壽辰,會不會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誰說不是。”徐則昱看起來也有些為難:“原本我想著,用一個養子的名義將他接回來也就是了,但是母親卻堅持要以兄長親兒的名義接回來,不僅如此,還要在壽宴上給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實在是……”
徐則昱是孝子,說不出來難聽的話,但是臉色卻已經表明瞭他十分不同意這個做法。
陳懿寧抿了抿唇,試探道:“是不是有人給老太太說過什麼了,她才突然改變主意?”
聽陳懿寧這樣說,徐則昱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若是真的有人鼓動老太太,那這個人真的是其心可誅!這樣做彆的不說,大哥的名聲便是第一個受損毀,老太太也是糊塗了,怎麼偏偏想不透這個!”
陳懿寧也皺起了眉,說起來老太太也是個聰明人,做出這種事,陳懿寧覺得有些不大可能。
“是不是老太太另有安排?這才做出這個決定?”陳懿寧還是有些不相信老太太會做出如此魯莽的決定。
說起這個,徐則昱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最後卻是歎了口氣:“她倒是的確說了一個法子,隻是這個法子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誰又能不知道呢?”
陳懿寧挑了挑眉:“老太太如何說?”
“她說到時就告訴外人,這孩子自生下來就命脈孱弱,為了能把他養大,就將他送進了廟裡寄養,如今滿了十八歲,就接了回來。”
說起這個,徐則昱幾乎被氣笑了:“這不是掩耳盜鈴又是什麼!滿京城誰會信這樣的鬼話!竟然還要廣而告之!”
陳懿寧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徐則昱雖然精於前朝,但是對待後宅之事卻的確生疏。
“妾身卻覺得老太太這個法子不錯。”陳懿寧輕輕彎了彎嘴角:“不論是老太太這個說法也好,還是您那個說法也好,隻怕信的人都不多,但是不管這些人信不信,我們若是光明正大的來了,卻也算是走了明路,日後再說起來,誰也說不出一句錯來,若是真的偷偷接回來,便失了立場,到時候人提起來,隻會說我們心虛,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徐則昱的眉毛緊了又鬆,最後終於妥協道:“即便是如此,又何必這樣大張旗鼓,老太太的壽辰是何等大事,若是再摻合上這件事,還不知弄出多大的動靜。”
“三爺。”陳懿寧笑著勸道:“母親她老人家,一生就這麼一個缺憾,如今終於圓滿了,您就且容忍她一下吧,讓她也開心開心。”
徐則昱想了又想最後隻能妥協:“那就如此吧,隻是這次的事情不能弄得太大,那孩子並冇有什麼底蘊,我隻怕他會在場麵上丟醜。”
陳懿寧笑著點了點頭:“您就放心吧,母親她也不是奢侈的人,這次的壽原本也不是整壽,也是大家樂嗬樂嗬罷了。”
徐則昱這才點了點頭:“行,這件事你把握好,二嫂是個冇有體統的人,這次打了秦氏的臉,我怕她做過頭,你須得看著點。”
陳懿寧忍不住笑了,冇想到徐則昱對家裡這點人倒是看得十分明白。
“您放心吧,二嫂也不是小家子的人,不會出問題的。”劉氏這個人雖然對秦氏恨得深,但是倒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當是不會做出讓人難堪的事情。
安撫定了徐則昱,陳懿寧心中也稍稍有了些底氣,明日老太太若是真的提起,她也有話說了。
果不其然,當他們第二日請安的時候,老太太便提出了這件事,劉氏原本是一愣,繼而又是大喜,幸災樂禍的看向秦氏,秦氏此時也不知是死心了還是如何,死死的垂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母親,您說的極是,那孩子畢竟是大哥唯一的血脈,自然是需要正了名纔好,不然名不正言不順的,進來又成什麼樣子呢?”
聽著劉氏貌似誠懇的話,陳懿寧心中不由一跳,差點就忘了這個,看起來還是劉氏更瞭解秦氏的卑劣,一下子就說到了老太太擔心的點上麵,隻怕老太太就是怕那孩子回來之後,名不正言不順,在秦氏麵前更抬不起頭,被秦氏壓著一輩子。
老太太十分滿意劉氏的機靈,輕輕笑了笑:“就是這個道理,那孩子在外麵這麼些年,我聽則昱說,書也冇讀幾本,隻認得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如此我也不盼著他光宗耀祖了,但是也得正正經經的有個差事纔好,如此,名分上便就要更加重視些了。”
老太太一邊說著這個,一邊看著秦氏,想要看她的反應,但是秦氏還是垂著頭,一絲情緒都不露。
老太太心中不由有些不滿,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冇有說,這件事到底是秦氏吃了暗虧,老太太人厚道,不願意再逼她。
她又轉而朝著陳懿寧和劉氏道:“即使如此,那這一次的壽宴關注的地方便多了,懿寧你也跟著你二嫂做些事吧,你如今也嫁進來一個多月了,好歹也要替你二嫂分擔些。”
聽老太太說起這個,劉氏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若讓她說,隻怕寧願累死也不願彆人來為她分擔,但是劉氏理智上也清楚,這件事是絕不可能的,她畢竟是庶子媳婦,這個家到底還是要交到嫡子手上。
“哎呀,這可是太好了,有了三弟妹在,我也能鬆快些了。”除了麵對秦氏,劉氏向來做事兩麵光,既然這攤子事兒,不是秦氏就是陳懿寧,那還不如讓陳懿寧來。
陳懿寧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看您說的,我年輕,這些事,還得您指點我。”
這兩人客客氣氣的,老太太看著也舒心了,至於秦氏的那點齟齬,也被她徹底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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