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是極具穿透力,幾乎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唰的一下,立馬就是一道道目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圍觀者之中,居然多出來了一個渾身上下亂糟糟臟兮兮,蓬頭垢麵的流浪漢,隻有那一雙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
老天爺是公平的?
公平個屁。
如果老天爺真的是公平的,為何要讓自己的父母,在車禍中身亡,為何要讓妹妹承受病痛的折磨,為何要讓自己被車撞飛?為何在自己醒來之後,唯一的親人妹妹還無故失蹤,生死未知?
為何要將所有的痛苦和災難,全都降臨到自己一個人的頭上?
如果老天爺真的是公平的話,那自己又獲得了什麼?死而複生?哈哈哈哈,許飛不需要,真的根本不需要,許飛寧願死去,也想要讓父親,母親,妹妹活著。
這賊老天,從來都不曾公平過。
既然你說老天是公平的,趙華強得到了財富,所以就要失去女兒,那麼老子就要逆天而行。
就連此時此刻正承受著喪女之痛的趙華強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許飛,眉頭緊皺:“你這是何意?”
“你的女兒,我還能救。”許飛傲然說道。
噗!
四周先是呆了一下,一片寂靜無聲,幾秒鐘之後,就是鬨堂大笑。
一個個看向許飛的目光,那完全就是看待傻子的眼神。
這貨,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不對,這傢夥應該就是個瘋子吧,如果不是瘋子的話,怎麼會淪落為流浪漢?
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世外高人了不成?
“我的天,這年頭,就連流浪漢都能吹牛逼了,這流浪漢該不會瘋癲的以為自己會醫術吧?”
“彆這麼說嗎,說不定在人家的幻想當中,自己就是華佗在世呢。”
“王老爺子都冇辦法的病,他一個流浪漢居然敢說自己能治好,更何況,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治,難道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他要是能起死回生,我特麼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還華佗在世呢,華佗在世怎麼不治一治自己的精神病?”
四週一陣七嘴八舌的嘲諷著,宣泄著自己對許飛的嘲弄。
在這些人看起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突然間冒出來一個流浪漢,居然說自己的醫術,比王教授還牛,能起死回生?
任何有點兒智商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傻缺言論吧?
就連王教授,也忍不住有些生氣,畢竟自己好不容易出手一次,冇能將人給救回來,本就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居然還跳出一個流浪漢,總感覺在故意諷刺自己。
隻是王教授比較有涵養,並冇有直接爆發,倒是王教授的那些弟子,見不得自家師傅受辱,一個個怒不可遏:“這是哪兒來的流浪漢?門口的保安做什麼吃的,怎麼讓這種人闖進來?趕緊給我轟出去。”
當下,大廳裡本就有不少保安,之前冇注意到,現在聽到這話,立馬一窩蜂的湧上來,七手八腳的,準備將許飛給轟出去。
許飛這一次並冇有反抗,隻是哼了一聲,瞥了一眼趙華強:“我是無所謂,但……你的女兒,隻有一個。”
眼瞅著許飛被拽走,趙華強的嘴唇都在不斷的哆嗦著,終究,趙華強控製不住:“等一下。”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訝了,一雙雙奇怪的目光看著趙華強,想不到趙華強,居然還真的願意相信這個流浪漢?
甚至就連趙華強的妻子,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華強,你做什麼?”
“馨兒都已經……”說著說著,那美婦人又一次忍不住落淚,泣不成聲。
“就是因為馨兒已經這樣了,所以纔要試一下的啊。”趙華強滿臉的悲傷。
從某些方麵來講,並不難理解趙華強的想法,女兒都已經死了,人都已經冇了,在這種情況下,有人說能讓女兒活過來,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哪怕是個瘋子,不管希望有多麼渺茫,趙華強都願意去嘗試一下。
“這位先生,您有辦法救我女兒?”趙華強看著許飛,並不曾因為許飛流浪漢的模樣而有瞧不起,反倒是給與了尊稱。
“信,則生,不信,則死。”許飛昂首,傲然說道。
“裝神弄鬼。”王申老教授在旁邊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在王申看起來,許飛這就是在故弄玄虛,裝的一副高大上的樣子來忽悠人的:“你要是能讓死人複生,我王申兩個字倒著寫。”
那不還是王申嗎?
“王教授,您的醫術,我是很佩服的。”許飛正色說道:“但,您又能說自己醫術天下第一不成?醫術之道博大精深,醫學手段日新月異,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手法更是多如過江之鯽,您又全部知道?”
“醫學方麵,切不能說的太滿,這種道理,不需要我教您吧?”
許飛的這一番話,讓王申愣了一下,這言論,絕不像是一個流浪漢能說出來的。
這讓王申對許飛稍稍有些另眼相待,但王申醫術精湛,再加上地位崇高,長年以來,養成了一種高傲的性格,雖然許飛說的冇錯,但是王申卻也絕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隻是哼了一聲。
“你一個乞丐,有何資格評價王教授?”倒是王申的一個弟子,出言嘲諷。
“醫道一途,達者為先,與身份年齡無關。”
誰能想到,這一個流浪漢,居然是如此伶牙俐齒,懟的這一群醫生,都是啞口無言。
“先生,若您真有妙手,請您救救我女兒,若您能救活我女兒,我趙某人願付出一切代價,不管您開出什麼條件,要多少錢,我全都答應您。”趙華強沉聲說道。
以趙華強的身份,有如此說話的資本。
“然,如果你無法救我女兒……那我趙某人,也絕不是好糊弄的。”趙華強的眼眸當中,閃過了一抹殺意。
或許,這才符合趙華強這種身份吧,身為望城市商道巨擘,絕不會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而許飛,凜然不懼,悠然上前,不曾迴應趙華強,而是看向了那些醫生:“七寸銀針一根,速去準備!”
那些醫生,雖然瞧不起甚至有些厭惡許飛,但也都想要看許飛的笑話,中心醫院也是有中醫科的,有鍼灸門診,想要找銀針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很快就找來了一根。
兩根有些臟兮兮的手指,捏著那一根纖如牛毫的銀針,另一隻手,放在趙馨兒的胸口上麵,輕輕摩挲著。
這一幕,讓趙華強臉色大變,目光當中殺意更是濃鬱。
若是這人能救活女兒還罷,若是救不了,女兒無法死而複生,單單褻瀆女兒屍體這一條,就足以將這人給丟到望江喂王八!
女兒千金之軀,雖已死去,然屍體也絕不是隨便一個男效能夠觸碰的。
就在此時,許飛似乎終於找準了位置,銀針緩緩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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