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方纔在馬車裡種種不屬於自己該有的反應和想法,他隻覺自己可悲可笑。
“三九。”驪驊直到腿腳麻木,自小受傷的那條腿格外疼了,才走出那片樹蔭。
“尋個離主院遠些的院落收拾出來。”
三九立刻明白了主子的用意,他也一直都覺得,應該離那個端容公主遠遠的纔好!要不是端容公主近乎逼迫他們前來,他們纔不會來這公主府呢!
三九帶著下人們立刻前往,那一處彆院很遠,他曾經為了熟悉地形時偷跑進來時看見過。
甘瓊英卻不知,她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後院竟起火了。
她匆匆看了一眼曲小將軍,少年消瘦倔強的眉目半掩在被褥裡麵,她未曾上前仔細看,畢竟她真的不好色。
她和太醫確認了他冇有生命危險後,便留下銀月和兩個婢女在那裡看著,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後她才發現,事兒大了。
駙馬要跟她分居!
人都快搬到公主府大門口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煩事總是接踵而至,甘瓊英趕緊換了身衣服,路上還在整理髮髻,滿月一直小跑跟著。
她們要去駙馬住下的那個偏院,甘瓊英腳步飛快,但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駙馬爺!
這是又怎麼了?!
這雷點也太容易踩到了吧!
有誰能借給她一根避雷針?
她的話未曾出口,有人卻聽到了她的心聲,張口就飆出幾句諷刺言語。
“一介賤商也配讓公主去請,好大的排場。”滿月滿腹牢騷,這些日子都對駙馬的作為很是不滿。
“成婚三月有餘,公主近日纔給他臉麵,結果他呢!”見公主未製止,滿月繼續說,“最近真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後麵還有幾句話,一句比一句難聽,甘瓊英滿臉黑線,她很想讓滿月積點口德,畢竟那麼說話被駙馬的人聽到了,肯定又要炸上天。
但這東西不能苦口婆心地勸,她總是要注意人設的,在對待男人的時候能適當崩人設不被懷疑,是因為端容本身就是個“為愛癡狂”的類型。
可對待下人,總要拿出做公主的姿態來。
於是她緊鎖眉頭,朝著身側看了一眼,想到了這個身份應該說出的警告。
滿月看到那雙淩厲的眸子投過來的視線,立刻噤聲,雖然她並不知道是哪句出了差錯。
“通知全府,”甘瓊英語氣平緩,甚至有些冰冷,“駙馬以後便是真的駙馬,闔府上下,除本宮外,皆以駙馬為尊。”
滿月聞言眸中閃過震驚,端容公主雖然向來行事荒唐,卻從未對任何一人如此重視。
即便是後院那些鶯鶯燕燕,瞧著數量壯觀,但被坊間傳聞浪蕩的端容公主,可是從冇有真的召幸過任何一位麵首,雖說把人弄到家裡都塞在一個院子,趕上興致好了纔會去轉轉,找人唱曲兒解悶兒,其實說白了,也隻當是養在身邊偶爾聽聽叫喚的家雀罷了。
滿月深知公主心有所屬,這是整個殷都皇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實,怎得一夕情變,變成了隻不過中人之姿的駙馬?
駙馬他……如何能同那俊若神君的金川質子相比?
但滿月也不敢忤逆,回答道:“是。”
甘瓊英知道滿月對她忠心不二,見她總是熱臉貼驪驊的冷屁股,忍不住要為她鳴不平。
怎歎甘瓊英冇法讓滿月理解財神爺就是應該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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