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陣不斷向前移動,如一個紮手的刺蝟,在三百名漢子中間穿梭。漢子們則束手無策!
就在此時,戚夫人揮動腰刀,一刀砍向了一個總旗的肩膀。
其實戚夫人已經收了力道,冇想取那總旗的性命。
可能是總旗見到十名秦淮河的美女,血脈噴張。他被砍後,鮮血竟濺起三尺高。
旁邊的一個漢子發出一聲驚呼:“啊!殺,殺,殺人啦!”
“我的天!見大血啦!弟兄們,不打啦!快跑啊!”
“她們玩真的!咱們一個月才幾個餉銀,丟了命不值,跑啊!”
穿戰襖、掛腰刀、欺百姓、膽子小,打仗見血一溜煙跑。這順口溜是衛所軍的真實寫照。
閱兵台上,讓趙貞吉和一眾金陵官員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幾百糙漢子,竟然丟了刀槍,腳底抹油,抱頭鼠竄,朝著後麵一溜煙狂奔!
戚夫人下了一道軍令:“散開鴛鴦陣,變為三才陣!分散追擊!姐妹們,殺!”
女子們領命,變換為三才陣,在後麵緊追不捨。不過她們大部分都是三寸金蓮,跑不快,追不上四散而逃的衛所軍。
如果真是在打仗,十名女子換成十個大腳漢子,對麵的那三百人恐怕一個都活不成!
閱兵台上的朱栽圳暗道:嘿,唐順之真他娘是個人才!鴛鴦陣威力之大,今天算是親眼目睹了。這樣的人我得好好提拔他。
趙貞吉望著這尷尬的場麵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
朱栽圳麵色平靜的抿了口茶:“趙撫台,就你手下這幫人,要是到了抗倭的戰場上,恐怕屁都頂不上。”
胡宗憲站起身,提醒趙貞吉:“趙撫台,勝負已分。你該兌現跟王爺的賭約了。”
趙貞吉麵色煞白:“賭,賭約?”
朱栽圳笑道:“是啊,你輸了,直兵不得入浙。你還要給那十位姑娘作揖、跪地上磕三個響頭。”
趙貞吉沉默不言。
朱栽圳道:“趙撫台一向自稱謙謙君子。豈不聞《史記·季布傳》有言,君子一諾重千金?”
金陵六部的閒散官樂得看到趙貞吉這個實權派丟臉丟到姥姥家。他們開始起鬨架秧子:“趙撫台應該兌現賭約。否則就是假君子,真小人!”
“堂堂一省撫台,說話不算話,有失官體啊!”
趙貞吉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好,我兌現諾言。”
朱栽圳朝著戚夫人一招手,戚夫人率十名花船女子來到了閱兵台前。
趙貞吉六神無主、如喪考妣的走下了閱兵台。朱栽圳跟了下去。
一名性子火辣的花船女子嬌嗔一聲:“哎呦欸,聽說趙撫台要給奴家磕一個?”
女子們爆發出一陣嬌滴滴的笑聲,花枝亂顫。
朱栽圳心中突然生出個奇怪的想法:橫豎十個六八八都花了。不急著讓她們都回秦淮河吧,要不......今夜留一個?
一眾官員下了閱兵台,圍觀趙貞吉給十個花船女子行揖禮、磕響頭。
“趙撫台,快兌現諾言吧!”
“這些都是以一敵三十的女中豪傑,趙撫台給他們磕頭不丟人,哈哈。”
金陵六部閒散官們的嘴個個都像棉褲腰,什麼嘲諷的話都說得出口。
趙貞吉先朝著十個花船女子行了個揖手禮。
他的腦袋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下來要磕頭了。這三個響頭磕下去。恐怕他的前程就完了!
大明最重禮儀。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跪天地君親師和上官。
趙貞吉麵前的這十個姑娘,說好聽點叫煙花女子,說不好聽的就是船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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