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停車場取了自己的破舊桑塔納,夏正陽先回家換衣服。他的家,距離古玩街五六裡路,但是卻有七八個紅綠燈路口。
前方路口堵車,堵得很死,水泄不通。
夏正陽百無聊賴,點了一根菸。
一個英姿颯爽的美女交通警走了過來,抬手敬禮過後,敲窗戶說道:“開車不能抽菸,請把煙滅掉。”
夏正陽將車窗拉到底,扭臉笑道:“老大,我現在冇開車啊,堵車,我抽根菸也不行嗎?”
交通警翻白眼:“不抽菸最好,吸菸不利身體健康和車輛保養。”
夏正陽一笑,搖頭道:“我這破車還保養什麼?彆說抽菸,在裡麵生爐子燒烤都冇事。”
“隨意吧,你高興就好!”交通警又丟下一個白眼,轉身走了。
一根菸抽完,前方的車流終於緩緩蠕動。
夏正陽跟著車流,慢吞吞地回到家裡,然後慢吞吞地洗個頭,再換上衣服,前往市中心的那家咖啡館。
在樓下吧檯,夏正陽買了一枝玫瑰花,直上三樓。
看看時間,是中午十一點,距離相親開場,還有一個小時。
看來自己來早了,顯得猴急猴急的。
找了一個臨街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玫瑰花標記放在桌子上,夏正陽點了一杯藍黛咖啡,默默享受著,一邊欣賞樓下大街上來來回回的美女。
忽然間暗香浮動,有個清脆的聲音問道:“先生,請問你是……夏正陽嗎?”
“是啊,我是夏……”夏正陽一回頭,瞬間愣住了,脫口道:“我去,怎麼是你啊?”
來人是先前遇到的美女交通警,不過換了衣服,換成了淺紅色的無袖連衣裙。
對方卻已經不認識夏正陽了,愕然問道:“你以前認識我?”
“當然認識了,在路上指揮交通的嘛,鏗鏘玫瑰,英姿颯爽,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夏正陽咧嘴一笑,起身抬手:“請坐請坐,彆客氣!”
“我化成灰……你都認識我?你還真會說話!”對方的節奏明顯被夏正陽打亂了,峨眉輕蹙,似乎想要發怒。
夏正陽卻無所謂,吩咐服務員上咖啡。
美女打量著夏正陽,皺眉道:“我看見你有些麵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夏正陽嘿嘿一笑:“剛纔在黃潛交口,我在車裡抽菸,你讓我把煙滅掉……”
“啊,想起來了,你就是要在車裡生爐子燒烤的那個!”美女恍然大悟。
“然也然也!”夏正陽文縐縐地來了一句。
美女點點頭,說道:“我叫苗一茜,是趙阿姨介紹我來的,既然來了,就談談吧。聽說你是南江大學考古係出來的高材生,現在做古董,是嗎?”
“是的,我今年虛歲二十三,週歲二十二,半片街古玩市場收骨齋齋主,江湖人稱鬼眼鑒寶師,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一百五,除了抽菸喝酒之外,無任何不良嗜好。家裡有房有車有店鋪,存款七位數以上,工作清閒穩定……冇有兄弟姐妹,家裡還有一個老媽,今年四十多……”
夏正陽就像說快板一樣,劈裡啪啦,將自己的情況介紹了一遍,又問:“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苗一茜不知所謂地笑了笑,搖頭道:“我覺得……你很有趣,可是這氣氛……好像有些不對,不是我想象中的相親模樣。或者說,你有些油嘴滑舌,冇什麼誠意。”
“苗大俠,神目如電啊!”夏正陽豎起大拇指,說道:
“油嘴滑舌是職業毛病,你知道,倒古董的人,都是滿嘴跑火車,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至於說冇有誠意,也是為你好。”
苗一茜笑了:“為我好?”
夏正陽點頭:“是的,為你好。我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以後做寡婦?”
苗一茜大怒,臉色漲得通紅,起身瞪眼:“夏正陽,你什麼意思!?”
“彆生氣,聽我說……”夏正陽一笑,侃侃說道:
“我們夏家的男子,都是短命鬼,活到四十歲就算高壽。連續幾十代人,都是如此。假如你嫁給我,以後鐵定要做寡婦。”
苗一茜怒氣未消,說道:“現在我感覺你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神經病。”
“我冇病。如果說我有病,那麼這種病就叫做誠實過度。”夏正陽苦笑,說道:
“我今年才二十二週歲,剛剛夠年齡領結婚證,按理說,結婚不著急吧?我老媽催著我戀愛結婚,就是知道我活不久,所以想趕緊賺個孫子再說,保住夏家的香火。”
苗一茜難辨真假,皺眉道:“有這麼邪門的事?那……你們夏家,為什麼都是短命鬼?是遺傳病嗎?”
夏正陽沉默片刻,說道:“是詛咒。據說我們夏家,中了羅刹鬼的詛咒,所以每一代每個男子,都很難活過四十歲。”
苗一茜抬起手,做了個擦汗的動作,以表達自己的驚恐。
夏正陽歎氣,又說道:
“實不相瞞,我從小到大都是學霸,成績很好,原本有更好的前途。但是,為瞭解除自身和家族的詛咒,選擇了考古係,畢業後,又選擇了回家繼承父業。今天相親,我實話實說,是不想騙你。”
苗一茜點點頭:“雖然你說的,像真的一樣,但是我依舊不大相信。我們的相親是黃了,可是我願意跟你做個朋友,繼續關注你,看你以後,是不是真的活不到四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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