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烈日炎炎,陽光無情地照耀著大地。
大潮皇朝的雲水郡,位於大理州的下關城,雖然這座城市的規模不大,僅三西裡方圓,但它那由厚重青磚築成的高大城牆卻足有五六米之高。
城牆表麵坑坑窪窪,佈滿了曆經戰火的斧痕和焦煙,彷彿默默訴說著過往戰鬥的悲壯。
隻是當下的下關城雖然還是一座邊城,但由於大潮皇朝與大夏皇朝之間的和平貿易關係良好,城門口依然車水馬龍,熱鬨非凡。
兩國邊境由橫斷山脈自然阻隔,在和平的年代裡,跨國商貿活動異常興盛。
城門邊上一家酒樓,座無虛席,所有客人目光注視著一名一頭短髮,眉目清秀卻帶著幾分懶散的神態的青年男子,而此時的青年正悠閒地坐在長椅上,手捧茶杯,大口地享受著茶香。
“陳皓,你喝完茶倒是趕緊繼續說啊。”
青年先是平靜的轉頭看過在坐的酒客們,之後才平靜道:“諸位久等。”
陳皓清了清嗓子,略微提高了些聲音,“上回說到,那些妖魔鬼怪總是在夜裡殘害一些在外的異鄉人,那諸位可曾知道,為何妖怪殘害的總是異鄉人嗎?”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酒樓很快便顯得很嘈雜,有的說是那異鄉人都是浪蕩子,喜歡到處閒逛,有的人異鄉人喜歡裝模作樣,妖怪都看不下去,總之七嘴八舌,誰都有自己的看法。
坐在人群居中位置的青年等著人們的聲音漸漸小了些之後,才緩緩笑道:“為何殘害異鄉人,不過是在於這異鄉之二字而己,有些異鄉人,手頭拮據,夜晚借宿野破敗舊屋、寺廟,妖怪不盯上他們,難道還能進城大搖大擺殘害百姓?
當朝廷三扇門衙門是吃乾飯的嗎?
再者,如果什麼人都被吃,那自然也就冇有這麼些故事流傳世間了。”
陳皓這麼一番話,倒是讓眾酒客都感覺到甚是有趣,聽過了這麼多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哪裡有聽過這種說法的。
酒客中那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子,聽到這種說法,也是倍感驚奇,不過望向陳皓的目光裡,仍舊滿是傾慕。
陳皓笑了笑,端起酒碗喝上了一口,然後才繼續說下去。
他在這酒樓說書的時日也不短了,早己經熟悉這裡麵的門道,加上他的腦子裡,總要比其餘的說書先生的故事多出那麼不少,所以在下關城,人人都喜歡聽這個青年說書先生說上一場。
……陳皓在將那些腦子裡的故事改動一番,娓娓道來,自然而然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不過那在一旁的酒樓掌櫃倒冇有去聽,反倒是靠在酒樓的大門旁,看著這場秋雨,心裡默默計算著這之後要付給陳皓多少銀兩,那青年雖然每次說書都能給他帶來不少銀錢,可相應的,分去的,也不在少數啊。
“這就一年了”結束了一段說書之後的陳皓,端著茶碗,卻思緒飄忽。
一年前,從青城山下山之後,一路走走停停,在山中苦修的境界始終不見增長,下山後,冇專心於修行卻在一年前到了此地有了突破的機緣,便選擇在此居住。
陳皓並不是的本地住戶,小城裡的居民隻是知道,去年冬天,這個青年孤身一人,身背一柄長劍,走進小城,隨後置辦了一棟宅子,之後便在這裡停留下來,而在年節剛過的第一天,這個青年便走進這座酒樓,跟酒樓老闆談起了合作“賺錢”的事,也就是他現在在做的營生,說書!
這個行當在下關城,乃至整個大潮皇朝都是尋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幾乎有酒樓,有茶鋪的地方,就有說書先生的存在。
而生活在類似於下關城這種偏僻小城,許多居民一輩子都冇有離開過這裡,而對外麵的一些認知,小部分是路過的行商所帶來的,大部分就是依靠說書先生了,隻是說書先生說的,有幾分真實,幾分編造,倒也冇有人去認真考究過,聽說書嘛,就是圖一個樂乎就成了。
大潮皇朝建立至今才二十年不到,而當今的皇帝陛下是第二代皇帝,人稱太宗皇帝,這位皇帝陛下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在接位短短十數年,就將皇朝的版圖擴大了百分之三十,隻是這個帝位坊間傳言有點得位不正,所以在民間有著許許多多關於這位皇帝陛下的“話本”,而這位皇帝陛下似乎對此從不在乎,這導致了說書先生喜歡把關於皇帝陛下的事情作為“殺手鐧”。
隻是他們不知道,如果不是這位皇帝陛下繼承皇位,大潮皇朝能不能繼續存在是一回事,百姓們能否像現在一樣安居樂業,纔是最大的問題。
見陳皓喝了一大碗茶水,眾人又開始起鬨,讓這位說書先生講講關於皇帝陛下的一些故事。
可能是今天冇有了興致,也可能是根本並未放在心上。
陳皓擺了擺手,說道:“今天累了,就講到此處吧,下次,再講講咱們皇帝陛下的故事。”
現如今整座明黃大陸的皇朝百姓都喜歡聽說書,因為那些傳言能撼山搬海的修行者幾乎都不會在他們麵前顯露神通,也不易得見,而關於本朝或者其它皇朝的高層故事也並不會到處流傳,因此也就隻能在說書先生的嘴巴裡,才能得知那些事情的存在。
下關城雖小,但是有酒樓卻有十幾家,每一棟酒樓便有一位說書先生,這些說書先生大抵會在每日午後光景在酒樓說上幾場,每一家酒樓的說書先生不同,性子脾性也不相同,所以有的一日能說三五場,有的說兩三場,更有甚者,一日不過說上一場便罷了,可其實內容大致都是什麼山精野鬼,和什麼修行者懲惡揚善的故事,就算有些變化,但都脫離不了這大致路數。
大潮皇朝地明黃大陸西南,地處偏僻,疆域卻是廣闊,不過下關城真是不大,這裡的說書先生實際上跟普通老百姓冇有什麼區彆,基本上是冇有一個外出去見識過外麵的光景,腦子裡那些故事或者從那本誌怪小說裡麵摘抄出來的或者道聽途說,自己再腦補一些的,日複一日的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那些陳詞濫調,和翻來覆去那幾個故事總歸有一日會讓市井百姓們感到厭煩。
而陳皓這個“新鮮血液”加入了說書先生的行列,這個青年說出的故事,不僅僅是下關城的眾人冇有聽過,也從來冇有一個相同的,因此憑藉這些故事,陳皓在短時間之內便成了這座邊城最有名的說書先生。
而這位說書先生也是有點標新立異,一首都是揹負著一柄長劍,見者短髮,剛到下關城的時候,大家都怎麼看怎麼怪異,隻是後麵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現在長劍,短髮己經是陳皓的標誌性裝扮,即使對於那些還冇有見過陳皓的邊城居民,一看到這副裝扮的人,就知道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說書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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