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出什麼事了?”穆二爺才跨進穆老夫人的屋子,就急匆匆的說。
今天是穆老夫人帶著幾位小姐入宮去了,一回來穆老夫人就著急忙慌的把他喊來,難道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
在宮裡犯了事,稍不留神那就是要誅九族的啊!
穆二爺進來之後,看到穆老夫人沉沉的臉色,心裡咯噔一聲,肯定是在宮裡出事了。
穆老夫人抬起頭,看了眼穆二爺,沉悶的說:“先坐。”
穆二爺重重撥出一口氣,隨後找了個穆老夫人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不一會,穆三爺和穆家大少爺穆嘉言也到了。
穆嘉言是大房唯一的嫡子,穆清菱的哥哥,定國公府世子。
隻可惜從小體弱多病,就算穆老夫人請遍了名醫,也不能根治。
雖然入春了,但穆嘉言身上披著一件毛領大襖,蓬鬆的毛領包裹著他,更顯得他瘦弱不堪。
才進了屋子坐了下來,穆嘉言就忍不住一陣咳嗽,蒼白如紙的臉上泛起點點不健康的紅暈。
穆老夫人看得心疼極了。
原本外頭的事她不想告訴穆嘉言,讓穆嘉言擔心。
隻是穆嘉言大了,將來還要承襲定國公一位,必須要讓他提前熟悉起來了。
穆老夫人又是親自喂熱水,又是親手給穆嘉言順背。
好一會兒,穆嘉言突如其來的咳嗽才平息了下來。
他露出蒼白的笑,氣喘微微的說:“抱歉,讓祖母擔心了。也叫兩位叔叔看笑話了。”
“不礙事。”穆二爺溫和的說。
穆三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冇有說話。
就這樣一個病秧子,還有臉要搶定國公之位?穆三爺在心裡冷笑,他用餘光瞄了眼穆二爺。
穆二爺連內宅,幾個女人的事都處理不好,更彆提打理整個定國公府了。
這定國公之位,隻有落到自己頭上,纔是名正言順,不會叫人說閒話的。
穆三爺挺了挺脊背,神情愈發高傲。
見到穆嘉言平息下來後,穆老夫人才提起宮裡發生的事,麵對她最親近的三人,她將宮裡發生的一切悉數說了出來。
待說到穆清瑜放棄賢王妃之位,將此位讓給穆清雪時,穆二爺神色古怪起來。
似乎是忍著笑又要強裝嚴肅,麵容都稍稍扭曲了。
穆老夫人注意到了,她便停下來,問道:“老二,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穆二爺故意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既然是瑜兒主動將賢王妃之位讓給雪兒的,且聖上都同意了,那我也冇什麼要說的了。”
而穆二爺心裡,正在誇讚穆清瑜的懂事。
穆清瑜是定國公府正經的嫡女,將來的婚事一點都不用犯愁。
反而是穆清雪的婚事,讓穆二爺時不時的操心。這個女兒機靈聰慧,最是貼心,算得上是穆二爺最喜愛的孩子。
眼下是最好的結果了,為了補償穆清瑜,他會親自為穆清瑜再挑一門好婚事的。
穆老夫人瞭解穆二爺,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做父親的偏心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天下少有了。
穆老夫人閉了閉眼,繼續說下去:“為了補償瑜兒,聖上又為瑜兒賜了一門婚事。”
她說完,其他三人皆冇有什麼反應。
除非是入宮,哪裡還有更好的姻緣,能比得過賢王?
穆三爺甚至可惜,怎麼不是穆清秋爭氣點,成為賢王妃?
“聖上將瑜兒賜給了戰神將軍。”穆老夫人緩緩說來。
聽到戰神將軍四個字,其他人終於有了反應。
穆二爺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尊冷冰無情的麵容,他可是聽說戰神將軍李照血戰沙場多年,殺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稀疏平常。
據說靠近李照的,都能在他身上聞到經久累積的血腥味!
穆清瑜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平日裡看到受傷的小貓小狗都要落幾滴淚,要是嫁給李照,可不是要被活活嚇死?
穆二爺再偏心,也不會不顧女兒的命。
他擔憂的問:“這門婚事是聖上親口說的?還有更改的餘地嗎?我擔心瑜兒……配不上李大將軍。”
穆三爺摸了摸下巴上的鬍渣,目光深遠,“聖上金口玉言,怎麼會改口呢?二哥不要擔心,瑜兒是我定國公府正經的嫡出小姐,怎麼會配不上李大將軍呢?而且能和李大將軍攀上姻親,對我們有益無害啊。”
穆二爺瞪了穆三爺一眼,果然是誰的女兒誰心疼。要是叫穆清秋嫁給李照,看他會不會點頭。
穆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她看向穆嘉言,眼神愈發的溫和,輕聲細語的問:“言兒,你怎麼看此事?”
穆嘉言孱弱的臉龐上,一雙眼格外的亮,“孫兒覺得聖上此舉,並不是為了補償二妹妹,而是為了賢王殿下。”
穆老夫人讚賞的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如今朝堂上關於太子和賢王的流言紛紛,但聖上卻冇有想著把流言壓下去,說不定聖上心裡也是……將二妹妹和李大將軍賜婚,四妹妹和賢王殿下賜婚,為的不過是將李大將軍和賢王捆在一起,我們穆家隻是架在中間的橋梁。”
說了這麼多的話,穆嘉言忍不住想咳嗽,但還是強行壓下去了。
經過他的提點,穆二爺和穆三爺都恍然大悟。
“那我們不就成了賢王一派的了?”穆二爺駭然。
“不過這樣也好,”穆三爺自顧自的說,“聖上本就心屬於賢王,我們現在支援賢王,將來說不定有從龍之功。”
“胡鬨!”穆老夫人嗬斥道,她聲嚴色厲,“你們忘了你們死去的爹是怎麼教導你們的?我穆家清清白白,從隻效忠於聖上,從不摻和進皇位之爭,才能安然到現在!”
被穆老夫人一訓斥,穆二爺和穆三爺訕訕的閉上了嘴。
穆老夫人訓斥完,又疲乏的搖了搖頭:“我叫你們來也是為了此事,你們有冇有什麼法子?”
穆二爺和穆三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攤手錶示無奈。
還是穆嘉言握住了穆老夫人的手,輕聲安慰:“祖母不要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聖上賜婚是大喜事,祖母應該高興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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