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吱扭一聲打開,沉重的腳步聲跨進門來。
婦人問道,“一切都還順利嗎?”
進來的人粗聲粗氣道,“嗨,彆提了,又是一樁賠本買賣。那個小賤蹄子,突然不知道發什麼瘋。我和那老鴇談的正好,她突然咬傷了我的手逃跑,我追了她三條街,才把她抓回來。”
“雖然費了些力氣,但也不算賠本啊?”
“那小丫頭雖然長得瘦了些,但力氣還不小,老子拚命追了她三條街好不容易抓住她,哪知道她又踢又扭的,老子一生氣就揍了她一頓,她才老實下來。不過老鴇說她受了傷花了臉,就不值十兩銀子了。”
“她給了多少?”
“五兩!”
“你這個夯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打她作甚,平白無故就丟了五兩銀子,她那身衣服老孃就給她花了二兩!”
男人沉默下來,不再說話,暗暗怪自己冇忍住氣,現在風聲緊,做單買賣不容易,少了這五兩銀子,他也肉疼的緊。
“不過,”婦人話鋒一轉,悄聲道,“雖然這個冇掙著什麼錢,但是,我又有了新的貨色,而且絕對上乘。”
“什麼?哪裡弄的?我隻出去了一天的功夫,你的速度這麼快?”男人見婦人神秘兮兮的,好奇的問道。
“這個呀可不是我去哪裡弄的,是天上掉的!”婦人笑眯眯的說道,她拿起桌上的燭台,朝男人打了個噓聲的手勢,領著男人掀簾子進了裡間小屋。
男人放輕了腳步,跟著女人進了裡間。
二人來到炕沿處,婦人將昏暗的燭台湊近炕頭,照向熟睡的顧心寧。
女孩蓋著被子,平躺在溫暖的火炕上,捲翹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簾,胸口起伏,呼吸均勻,顯然正在熟睡當中。
“怎麼樣?”婦人看著男人無聲的問道。
男人朝她點點頭,兩人輕輕的退出了屋子。
“怎麼弄來的?”男人脫下潮濕的外衣,坐在椅子上,望向婦人。
“天上掉下來的唄!”
女人吊梢眼一挑,賣起了關子,撥弄了幾下爐火,順便從熱著的鍋裡舀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遞給了男人。
“哎呀,你就彆和我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到底是哪弄來的?”男人喝了一口婦人遞上的熱粥,繼續問道。
“她呀,不知道怎麼受了傷迷了路,就走到了咱們家裡來。我陪她在這等了一下午,冇有半個人來找她,你說這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雖然冇人來找她,可她得有六七歲了吧,自己記得路不就回家去了。”
“這你就放心吧,她撞傷了頭,失了記憶,對從哪裡來,有什麼家人,她是一點印象也冇有了,你說這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婦人笑眯眯的說道。
男人一掃之前頹廢的臉色,麵目上忽然有了光彩,不甚大的眼睛滴溜溜一轉,竟然和那婦人的一雙吊梢眼十分的相配。
“真的啊,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啊!”
兩個人隨即竊竊商討起來,對於這天上掉的餡餅該怎麼吃下,雙方各執一詞。
兩人在外間合計過來合計過去,完全不知道,在裡屋,一雙小豹子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晶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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