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沉默了,世家有世家的難,百姓有百姓的苦,不管什麼樣的女人,最後都是被孩子牽絆。
“他今日為了一個風塵女子這般作踐你,讓你的孩子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無法行走於人前,卑微怯懦,他這般行徑,他日便敢賣兒賣女,你今日之禍,難保不會成為你女兒他日的下場。”
女人麵色蒼白,神色呆滯後又驚恐,顯然是想到了謝德音說的完全有可能發生。
那個男的嘴裡在罵罵咧咧的,金子已經手腳利落的卸了他的下頜,謝德音冷冷的颳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女人。
“女子本弱,為母則強,若是你不為她們的以後著想,指望男人的良心過日子,等著將來,就悔之晚矣。”
女人哇地一聲悲切的放聲大哭,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求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我......”
謝德音看著她,彷彿看到那個前世的自己,無力的護著懷裡幼兒,求天無路,扣地無門。
她把女人拉了起來,將身上的一塊玉佩交給她。
“去找天一閣的掌櫃,他會幫你安頓好兩個孩子,也會助你與他和離。待和離後,繡活女紅,織布紡棉,亦或是酒樓幫廚,漿洗縫補,總能養著兩個孩子活下去。孩子堂堂正正的長大,將來有了出息,纔是你苦儘甘來的時候。若是由著他將你送人,成了那伺候人的玩意,他們一輩子無論走到何處,都要受人指點。”
女人感激的淚水溢位眼眶,抓著那塊玉佩猶如救命稻草,拉著兩個孩子給謝德音磕頭。
謝德音站在長街上,看著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天一閣的方向,眼眶有些濕潤。
那時候,若是有人伸手救一救她的煜兒,她便是粉身碎骨,也甘願的。
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肚子裡猛地跳動了兩下,謝德音微詫。
她知道,這是孩子的胎動!
這是她重生以來,孩子第一次動!
眼淚撲簌而落,金子看著謝德音,隻覺得心底有個地方軟軟的,夫人不僅長得像仙女,還這樣的心善,跟她們這些人完全不同。
馬車緩緩離開了,路旁的茶樓臨窗的坐席處,憑欄站著一人,盯著馬車遠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坐在他對麵的錦衣公子微微挑眉,“認識?”
陸修齊搖了搖頭,看著馬車轉了個彎,消失在視野裡麵。
對麵坐著的錦衣公子輕笑一聲道:“那女子生的如此貌美,又著婦人打扮,且給那母子三人安排的是天一閣,天一閣是謝家的產業,想來應該是謝家的女眷。”
陸修齊坐了回去,抿了口茶。
“連謝家的產業你都這般清楚,看來冇少下功夫。周戈淵此時就在京中,你是活膩了此時潛入京中,若是被他撞見,焉有你的活路!”
對麵的錦衣公子卻是搖扇笑了笑,“所謂燈下黑,越是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周戈淵是萬萬想不到我敢入京的。”
“明日我給祖母拜了壽便離開,你隨我一起離開京城!”陸修齊神色不虞。
“急什麼,剛來,我還要待些時候呢。”說著便不理會陸修齊。
陸修齊眉頭深皺,卻也知他的脾氣,隻心中歎氣。
謝德音此時已經到了珍寶坊,掌櫃的看到她來,便熱情的招待著。
“小姐,您的繡品已經裝裱好了,我這就讓人取來。”珍寶坊是謝家的產業,掌櫃的已經習慣用之前的稱呼,一時冇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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