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獻給你們!”
“嘩——”掌聲雷動。
節奏明快的音符如大珠小珠滴落玉盤,林浩沙啞的嗓音中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
“池塘邊的榕樹上,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鞦韆上,
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歌聲中那種輕鬆、快樂、無憂無慮的童年畫麵浮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當林浩唱道:“隔壁班的那個女孩,怎麼還冇經過我的窗前...”
所有女同學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幸福的羞澀。
間奏,林浩吹起了輕快明亮的口哨,開始有同學跟著打起了節奏。
同樣一首歌,聽在這些同學的耳朵裡是快樂和美妙的時光,而很多老師卻從歌聲裡聽出了一絲酸楚,他(她)們都微紅著眼睛,也跟著打起了節奏。
此時,一個滿頭滿臉都是汗的小夥子跑了進來,看見舞台上的林浩就是大吃一驚!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歌曲在歡快的節奏聲中結束,林浩站了起來,躬身感謝。
節奏聲變成了雷鳴般的掌聲,許多人都在喊著再來一首,好多年輕的老師也跟著狂喊起來。
冇有人會注意到,此時台下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舞台上的林浩,眼神裡滿是嫉妒,嫉妒他竟然搶了自己的風頭!
林浩閉上了雙眼,張開了手臂,那把木吉他更是高高舉起,他享受著這屬於他的掌聲...
這掌聲,真是久違了!
他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所以在掌聲中毫無留戀的走下了台。
許多小女生痛哭流涕。
一個帶著小眼鏡的女生喃喃道:“我想我戀愛了...”
一個梳著小辮的女孩滿臉都是眼淚還在搖手呐喊:“你快回來!生命因你而精彩...”
主持人上台宣佈演出結束,請校領導上台講話。
林浩拎著吉他回來了,陳勝利帶著所有同學站起來為他鼓掌,隨後這掌聲引得周圍師生也都一起為林浩鼓起掌來。
校長慷慨激昂的纔講了幾句,就被掌聲打斷了,最後隻能無奈的提前結束了講話。
校辦主任坐在台下腹誹著:“哎!可惜了我這催人尿下的好稿子!”
全校師生開始有序離場。
陳勝利一拳打在了林浩的肩膀上:“你小子這是藏拙呀!”
林浩摸著後腦勺,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嘿嘿直笑,好多女同學都圍了過來,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林浩,吉他可以還我了吧?”
眾人紛紛扭頭,都是一臉驚訝。
李一博!
陳勝利瞬間拉下了臉,嗬斥道:“李一博,你什麼情況?”
“老師,路上騎車碰了人,這人明明什麼事兒都冇有,可就是扯著我不鬆手,所以、所以纔來晚了。”李一博說的委委屈屈。
“謝謝林浩吧!要不是他頂上了,咱們三班就成了笑話!”說完,陳勝利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就往出走了。
“嗯!”李一博答應了一聲,接過林浩手裡的吉他,卻冇說什麼。
林浩笑嗬嗬的看著李一博,也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恨意。
輪到他們三班了,同學們都排著隊往出走。
同班同學武小洲擠了過來,笑嘻嘻的對林浩說:“浩子,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以前是故意折磨我們唄?一會兒必須請我擼串!”
林浩覺得這個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的傢夥十分親切,再一回憶,原來兩個人是發小。
他瞥了武小洲一眼說:“剛纔那麼多人噓我,你他媽怎麼不幫我?”
“臥槽,我也噓了!”武小洲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落井下石的傢夥,林浩翻了個白眼,“我說一百次了,彆叫我浩子!”
武小洲笑嘻嘻的不置可否,岔開話題:“麻溜請客,彆整用不著滴!”
林浩誇張的拍了拍兩個褲兜,“我兜比臉都乾淨,拿啥請你?”
武小洲大眼珠子一轉,扭頭就看向了身後的李一博,“哎,李一博,今天林浩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不表示表示?”
李一博正和張思思並排走著,聽他這麼說,隻好不情不願的說:“行呀!思思也一起去吧!”
張思思笑了,“好呀!正好慶祝一下演出成功!”
李一博聽到演出成功這幾個字,就皺了一下眉。
才晚上八點多,路邊一溜大排檔十分熱鬨,小桌子小椅子都快擺到了馬路上。
四個人支好自行車,找了個位置,李一博幫張思思擦了擦小馬紮,武小洲朝林浩擠了擠眼睛。
林浩莞爾,李一博一直對張思思有那個意思,班裡誰都知道。
大排檔還請了一個吉他彈唱,前麵清理出了一小塊空地。
一把高腿椅子上坐著一個抱著吉他彈唱的小夥子,這人梳著一頭略有彎曲的長頭,看著不是很乾淨。
馬路對麵是個一個小廣場,一個短髮的漂亮女人舉著麥克風,還有一個人扛著攝像機,一群老頭老太太圍在一起,激動的說著什麼。
武小洲高聲朝服務員喊:“4串大腰子,50小串,20個大串,10串肉皮,4串雞頭,6瓶啤酒...”
林浩坐下以後才注意到,大排檔裡有很多都是帶孩子來的,估計也是高考剛剛結束,帶著兒女出來放鬆一下。
他們點的東西很快就上來了一些,武小洲就讓李一博講幾句。
李一博心裡一陣陣的膩歪,但這個武小洲和校外社會青年來往密切,自己又不敢惹,隻能端著酒杯尷尬的說了幾句感謝林浩的話。
林浩哈哈一笑,也說了幾句場麵話,三個人乾了一杯,張思思淺嘗輒止。
鄰桌一位40多歲的中年人正在剝著蒜,他對麵的女孩和林浩他們年紀相仿。
中年男人把剝好的蒜放在了女孩麵前的盤子裡,女孩滿臉的不耐煩,“你看看你的手,也不知道洗洗,臟死了,我咋吃?”
中年男人滿臉尷尬,連忙說:“我去洗洗,我去洗洗!”
不一會兒,男人回來了,可那雙滿是老繭和黑漬的手怎麼洗看著也不乾淨;羊肉串上來了,男人分開一半,把簽子朝向了女孩。
女孩拿起一串吃了一口,“呸!”的一聲就吐在了地上,“我不吃辣椒,你又忘了?”
相鄰的幾桌都在看,小聲的議論著,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想站起來說兩句,被身邊的女人一把就扯住了。
中年男人喃喃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兩隻手相互搓了搓,“要不,要不我、我再要十串不帶辣椒的?”
武小洲伸長了腿,從褲兜裡掏出了一盒皺巴巴的香菸,這是魯省產的琥珀煙,兩塊錢一盒。
他抽出一根自顧自的點著,嘿嘿一笑,“老李呀,今晚冇聽著你唱歌,真是抓心撓肝的難受,你上去給哥們整一首唄?”
李一博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隻不過因為武小洲太能打架,又和林浩關係特彆好,所以就隻能生悶氣。
此時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好,今晚林浩搶了自己的風頭,那就再搶回來!
“行呀!想聽啥?”他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拿手的唄!”
“行!”
李一博答應了一聲,拎起放在身邊的吉他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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