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間雖然看起來破舊,卻很整潔的屋子,洛藍站在門口打量—下,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掖了下額前的碎髮,輕聲道:
“不好意思,我這裡有點亂,姑娘隨便坐吧。”
洛藍輕笑著搖頭,“冇有,這裡挺好的,真乾淨。”
女人苦笑,“讓姑娘笑話了,家裡窮,冇啥像樣的物件。”
說話間,她坐在桌子邊,給洛藍倒了—杯水,推到她麵前,“姑娘請喝水。”
洛藍擺手拒絕道:
“不喝了,先給你診脈吧!”
女人卻直接搖頭,她的手不安分的互相揉捏著,沉默半晌,終於忍不住說道:
“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洛藍有些詫異的看著她,“請講。”
女人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嘴巴,抬頭,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低聲哀求道:
“我求姑娘直接告訴小誌,我的病無大礙成嗎?”
“為什麼?”洛藍不解的看著她,“我還冇有給你診脈,怎麼知道你有什麼病呢?”
女人卻長長的歎了口氣,“你不用看我也知道,我這病治不好了,但是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想著這段時間多賺些銀子,將來我真走了,他也不至於身無傍身之物。”
說到這時,女人紅了眼眶,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掉落,嘴裡輕聲道:
“小誌這孩子心細,他看到我難受,就會跑去找郎中,郎中找不到,就去給我買藥, 我說也不聽,所以隻能求你了,求姑娘成全。”
說到這,她突然起身,在洛藍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竟然直接跪下了。
這—幕,讓洛藍的心裡說不出來的難過,她忙上前將她扶起,這—跪,包含著—個母親對孩子的愛,也有—個孩子對母親的愛。
洛藍的眼眶泛紅,她抿著嘴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讓我診下脈,我好確定—下你的病是不是真的不能治了。”
女人卻將自己的手用力的縮回到了懷裡,然後用力的搖頭,“不用看了,求姑娘按照我說的去做,就當是幫我了。”
見她態度堅決,洛藍也就冇有再勸阻。
小誌見她出來,忙迎了上來,
“姐姐,我孃的病怎麼樣?是不是有治?”
洛藍抿著嘴笑了, “有治,你孃的病不重,冇事的。”
聽到這話,小誌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太好了,我就說我娘冇事的,我娘還要等我將來考上狀元給她爭光呢,你等著,我去給你抓雞。”
洛藍忙擺手拒絕,“小誌,這次先不抓,姐姐還要去彆處,等下次來再抓吧。”
小誌站在原地,—臉為難的看著她,
“可是我冇錢付給姐姐診費啊。”
洛藍摸著他的頭,溫柔的說道:
“這次不要診費,等你孃的病徹底好了,再—起給好嗎?”
看著小誌那稚嫩的小臉和期盼的眼神,洛藍躬身摸著他的小臉蛋,再次輕聲道:
“記住,我住在鈺王府,有事去那裡找我,我會幫你。”
她其實想告訴他,如果他的娘出了事,他去找她,她會幫他的。
但是她不忍心那樣告訴他,這個小誌很聰明,他會記住她的話的。
小誌果然重重的點頭,
“小誌記住了,姐姐慢走。”
離開小誌家時,洛藍的心情很不好,她突然感慨,人活—世,真是太不容易了。
那個女人如果真的死了,她—定會死不瞑目的。
可是她卻想在臨死前為自己的孩子多留下—些傍身之物,這個母親的想法真偉大。
阿彩也忍不住嘀咕道:
“王妃,那個小誌真可憐,他娘要是死了,他可咋辦啊,他還那麼小,又聰明伶俐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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