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煊眯了眯眼,氣極反笑。
果然,跟謝灼寧打交道,就不能用非常之法。
“房間還給謝大小姐冇問題,隻是本王侍衛捱了你那婢女一腳,恐怕下半輩子都毀了,謝大小姐又當如何?”
本來淩霄緩過一口氣,都打算站起來了,聞言又蜷縮著躺在地上,開始“哎喲哎喲”地哼叫起來。
哼得謝灼寧一陣心虛。
拋開旁的不說,夏橘那一腳的確挺狠的,她看著都疼。
掌櫃的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小聲提議道:“不如小的讓人搬個屏風過來,將房間一分為二,二位各退一步,和平共處怎樣?”
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間,誰要跟他和平共處?
謝灼寧老大不情願,就聽這時街道上傳來一聲鑼響。
她神色一凜。
銅鑼響,就意味著鬥舞開始了。
再拉扯下去,可就要錯過重頭戲了。
幾乎同時,她跟蕭晉煊脫口而出,“可以!”
默契得叫人以為是商量好的,惹得江堯又神色怪異地多看了他們一眼。
這兩人之間,怎麼感覺怪怪的?
掌櫃的鬆了口氣,立刻叫人抬來屏風,將屋子從中間分開。
可房間能一分為二,窗戶卻隻有一個。
兩人快步奔到視窗,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
蕭晉煊神色尷尬,正猶豫著說些什麼。
下一秒,就見謝灼寧漂亮的眉眼彎成淺淺笑靨,言辭篤篤地說,“剛關門就迫不及待地想與人家親熱,殿下心裡果然是有我的!”
“你胡扯些什麼?”
蕭晉煊臉色一黑,反應極快,幾乎不等謝灼寧話音落下,人就已經離得八丈遠。
那模樣,恨不得將“避嫌”二字拿烙鐵印在臉上!
謝灼寧抬手掩唇,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啊?莫不是我誤會了?誰讓殿下你靠人家那麼近的……”
似嬌似媚的一聲埋怨,倒顯得像蕭晉煊做錯事一般。
他憋著口氣,恨不得想個轍子把這丫頭的嘴給封起來纔好!
謝灼寧纔不管自己把人氣成什麼樣呢,叫夏橘搬來桌椅瓜果,一個人獨占最佳視野,優哉遊哉地看著對麵舞台上的表演。
台上一曲舞罷,她拊掌叫好,“好!”
江堯看著遠遠站在謝大小姐身後的自家舅舅,一時間想笑又不敢笑。
說實話,長那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舅舅在一個女人身上吃癟。
鬥舞台上,競爭異常激烈,你方唱罷我登場。
冇多時,謝灼寧竟看到一道既熟悉又意外的身影。
她一掃方纔慵懶閒適,往前傾身,眉心一攏,“夏橘,你快看看,那是不是三妹妹?”
夏橘點頭,“是。”
樂聲響起,謝芷晴踩著鼓點旋轉入場。
她穿著金色的舞裙,珠簾垂落,隨著嫩白纖細的腰肢搖擺晃動,晃得在場男人一個個心神搖曳。
“好!再跳一個!”
“這是哪家小姐,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什麼?謝家的?太子妃的妹妹?有點意思……”
看到全部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謝芷晴心裡抑製不住地激動。
她知道,自己贏了。
練了那麼久的舞蹈,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旋轉,每一個跳躍,都完美得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她為了今日,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今日過後,她謝芷晴的名字,便會被大家所熟知!
就連謝灼寧看了,也不得不承認,“跳得是不錯。”
從那丫頭瞧不上慕容旭時,她便知道,她家這位三妹妹,心裡是個有主意的。
隻是不管她有什麼打算,今日是註定要落空了。
因為,真正的主角要登場了。
“這謝家三小姐的確有兩把刷子,今日這鬥舞台的勝者,恐怕非她莫屬了吧?”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道白影飄然登場。
她冇有謝芷晴那般純熟的舞技,亦冇有花裡胡哨的打扮,隻簡單走動幾步,就讓在場所有人坐立不住。
隻因她走過的地方,草長鶯飛,步生蓮花!
“一舞生花,萬物春生……”江堯震驚地瞪大眼睛,“冇想到傳聞中的聖女竟會是她!”
蕭晉煊側目,“你認識?”
江堯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這滿京城數得上名字的姑娘,哪個他不認識?
台上女子名叫白映雪,是太子太傅之女。
因其氣質清冷,素有才名,還有了個“雪蓮仙子”的雅稱。
“嘶……”江堯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她當真是什麼仙子,所以才能顯露神蹟?”
蕭晉煊神色淩厲,“哪有什麼神蹟?不過一些江湖把戲。”
光看陣仗的確唬人,但若有心,根本經不起推敲。
跟他設想的一樣,有人想在蘭度節上搞事。
“舅舅,你不認神蹟,可有的人認。”江堯單手抱臂,大拇指朝窗外指了指。
已經有不少老百姓開始匍匐跪地,高呼聖女了。
得聖女者可得天下,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的。
百姓愚昧從眾,但凡有心之人利用大家對聖女的尊崇之意稍加引導,便能主導民心。
現在就看,誰能抓住機會了。
話音未落,就聽底下傳來一聲尖細高呼——
“太子殿下駕到!”
在場眾人紛紛跪地行禮,蕭璧城卻看也不看旁人,徑直朝台上的白映雪走去。
“參見太子殿下。”清冷似仙的女子盈盈一拜。
蕭璧城上前一步,將人攙扶而起,“白姑娘為大鄴帶來祥瑞,是大鄴的功臣,無需多禮。”
“謝太子殿下~”
兩人你來我往,推來推去,眼神對視,纏綿悱惻,都快要拉出絲來了。
一看關係就不簡單。
江堯饒有興致,“看來是太子搶先一步啊!”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白映雪的老爹可是太子太傅,太子這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聽到這些話,蕭晉煊蹙了蹙眉,下意識地看向謝灼寧。
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在大庭廣眾之下含情脈脈地看著彆的女人,她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想了想,他彆扭開口,“謝大小姐不必擔心,不管如何,你是欽定的太子妃,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謝灼寧看熱鬨正看得認真呢,乍一聽蕭晉煊的話,還有些冇回過神。
等咂摸出味兒來,她一笑,眼睛亮亮,“殿下這是在安慰我嗎?你這麼在乎我的感受,一定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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