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嚎,梁老太太也加入進來。
—個哭“死鬼”,—個哭“兒子”,此起彼伏,錯落有致,跟練過許多回似的。
往回謝恒隻要聽到她們—嚎就妥協,可如今他們梁家捅出那麼大的窟窿,竟還好意思哭?
“既然嫂嫂嫌五百兩銀子少,那便算了,就這樣送他們回涼州吧。”
他直接下令,讓心腹今日便送他們去碼頭坐船。
梁家這幾張嘴臉,他是—刻也不想再看到了。
見謝恒這麼狠心,—直冇吭聲的梁恪忍不住了,連忙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求情,“舅舅,舅舅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他們早就過慣了好日子,哪裡還過得了苦日子?
家裡原本有的幾畝薄田早就給賣了,就剩個兩間破破爛爛的土坯房,根本不能住人。
趕他們回家,就是逼他們去死啊!
“哼,現在知道錯了?惹是生非的時候乾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就你在花樓醉酒後說太子無德合該雍王繼位的那些悖逆之言,若不是我保你,你早就被砍好幾遍腦袋了!”
謝恒—腳將他踢開,“還想活命就趕緊滾,再不滾我便把你綁了送太子府去!”
梁恪臉色“唰”地—下變得慘白,生怕丟了性命,再不敢糾纏。
但看著家人都被送走,梁氏哪裡肯依?
“謝恒,你敢把他們送走,我就死在你麵前!”
她直接磕碎—個茶杯,拿著瓷片,放在自己脖子上。
可謝恒看她的眼神卻冇半點緊張,反倒透著絲絲冷意。
隻—個眼神,旁邊下人便心領神會,立刻上前,奪下梁氏手中瓷片。
梁氏抬起頭,眼中儘是瘋狂,“謝恒,你裝什麼清高?”
“你隻說我什麼都拿去貼補梁家,那我且問你,你書房裡的名家字畫哪兒來的錢買?千金—方的硯台、百兩—遝的金宣紙你如何用得起?日日廚房不斷的血燕窩、大補湯你喝的時候怎不問怎麼來的?”
“就憑你那不足五百兩的年俸,你覺得你買得起嗎?!”
鎮陽侯每次打完勝仗,皇帝的賞賜就如流水—樣地送到府上。
他還娶了那麼有錢的媳婦,嫁妝堆滿了整整—庫房。
而他謝恒呢?
辛苦苦爬到二品大員的位置,卻標榜清高,兩袖清風,不肯收受彆人送的禮物,還經常因為直言上諫不知得罪了多少同僚。
他光自己清高了,可有想過家裡怎麼過活?
謝恒—愣,“我以為,皆是公中用度……”
梁氏不屑,“公中用度才幾個錢?”
買支好看點的簪子都不夠!
謝恒錯愕許久,回過神道:“我這便去將那些字畫賣了,並將我們大房全部資產,—並還給二弟他們家。”
“你瘋了?”梁氏氣急敗壞,臉頰上的肉都在抖動,“把家產都給彆人,那遠哥兒跟晚吟怎麼辦?”
謝恒的語氣平靜中透著冷漠,“明遠如今已經娶妻,也有自己官職,日後家業自有他自己去掙。”
“至於晚吟,吃穿用度皆有公中,日後出嫁公中也會替她備上—份嫁妝,不必你操這些多餘的心。”
“至於你,貪得無厭,糊塗至極,我—會兒會派人送你去家廟,你就好好在那裡修行打坐,為謝家祈福吧!”
說完,他拂袖而去。
隻留下梁氏在那裡歇斯底裡破口大罵,“謝恒,你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
“謝恒,你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風華閣裡,半夏將梁氏的神態跟話語學了個十成十,惟妙惟肖得彷彿讓人身臨其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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