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淺紫色珠寶的手串,是用水晶線穿起來的。
薑予笙拿起剪刀,把穿珠子的水晶線剪了一下,但是冇有徹底剪斷。
然後薑予笙戴上這條快要斷掉的手串,和餘斯宴一起吃了午飯。
吃完午飯,薑予笙坐在椅子上,低著腦袋,愁眉苦臉地摸了摸小肚肚,“一不小心吃撐了,又要長胖了。”
餘斯宴被她這副嬌憨的模樣可愛到,悶笑出聲,單手斜支著額頭,“我倒覺得笙笙還是太瘦了,再長胖點纔好。”
那樣睡起來……抱起來更舒服。
當然,無論笙笙是胖是瘦,他都喜歡。
薑予笙被他不按套路的回答驚了一下,傲嬌地站起身,“誰要長胖啊,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餘斯宴跟著起身,雙手滑入長褲口袋,懶散輕笑,“那我陪笙笙小朋友一起。”
薑予笙:“?”
誰小朋友,她很大的好嘛。
兩人沿著人工湖走了一會兒,又去旁邊的葡萄園逛了逛。
薑予笙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和餘斯宴一起回到客廳,這棟彆墅總共有五樓,她還冇有參觀過。
薑予笙提出想上去看看。
餘斯宴欣然同意。
兩人先乘電梯到五樓,然後再沿著樓梯一層一層走下來,薑予笙每一層參觀下來,發現這裡有家庭影院、室內酒吧等各種設施。
到了二樓,快走到儲物間時,薑予笙手上悄悄用力,將手腕上那條快要斷掉的手串悄悄扯斷。
劈裡啪啦,淺紫色的珠子滾落一地。
薑予笙戲精上身,假裝被嚇到,後退了一步,“呀,好端端的怎麼斷了?”
餘斯宴掃了一眼她雪白纖細的手腕,又睨了一眼地上的珠子,輕挑眉梢,“沒關係,一條手串而已。”
“還是先把地上的珠子撿起來吧。”薑予笙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淺紫色珠子撿起來,撿到最後發現,“還少了幾顆,滾到哪裡去了?”
薑予笙假裝四處找了一圈,在心裡默數三聲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啊,是不是通過下麵的門縫滾進儲物間裡去了?”
餘斯宴似乎不想提儲物間,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不用找了,我再送你一條彆的。”
他越是迴避,薑予笙越是好奇。
“可是,”薑予笙抿了抿唇,低垂著小腦袋看向掌心的淺紫色珠子,情緒低落,“我挺喜歡這條手串的,想進去找一下。”
餘斯宴盯著女孩柔軟的發頂,半晌,輕輕歎了口氣,帶著點兒無奈,似乎心軟屈服了,“好吧。”
他轉身拿鑰匙,去開儲物間的門。
薑予笙簡直想為自己的機智點讚,歐耶(^o^)/成功了!
儲物間的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薑予笙腦子裡湧現出了無數黑暗的畫麵,比如血跡斑斑的鐵鏽和殘缺的動物屍體,亦或是一瓶瓶用福爾馬林浸泡的人體器官和動物標本,甚至是冰冷的手術檯周圍堆滿了森寒累累的白骨。
卻怎麼也冇想到,房門打開後,映入眼簾的畫麵冇有一絲黑暗。
反而打掃得很乾淨,窗明幾淨,太陽光線輕柔地灑落進來,空氣中摻雜著淡淡的水果清香。
這個儲物間很大,進門之後,左右擺放著兩座巨大的書架,書架上放置著各種類似禮物的東西,還有書信,以及各種照片。
“這些是?”薑予笙清澈水潤的眸子裡浮上疑惑。
餘斯宴背靠書架,低著頭,黑色的髮絲垂在額前,側顏精緻俊美。
陽光落在他身上,美好得格外出塵。
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確切地回答這個問題,頓了頓,嗓音很低很輕,“笙笙還是自己去看吧。”
薑予笙奇怪地看過去。
離她最近的書架上擺放著一個精緻禮盒,她隨手拿起來,禮盒裡裝著一塊腕錶,還有一張卡片,卡片上寫著字:
[送給2月14日的斯宴哥哥~天天開心哦~]
這……是她的字跡!
卡片上的字是她寫的!
所以,這塊腕錶是她送給餘斯宴的情人節禮物?
旁邊還有一個墨藍色禮盒,裡麵是一條領帶,同樣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字:
[送給4月1日的斯宴哥哥~愚人節也要記得想我(*^▽^*)]
這同樣是她的字跡。
再往旁邊是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兔子玩偶,同樣也有一張卡片:
[送給5月20日的阿宴~永遠愛你呦(づ ̄3 ̄)づ╭❤~]
這些都是她以前送給餘斯宴的禮物?!
除了各類各樣的禮物,書架上還放著很多照片,這些照片都是用相框仔細裱起來的,擦拭得很乾淨,一塵不染。
薑予笙一張一張看過去,基本全都是她和餘斯宴的合照——
兩人一起去海邊,餘斯宴光著腳踩在沙灘上,他揹著她,海風吹起她輕薄的裙襬和黑色的髮絲,她耳邊彆著一朵嬌嫩的小花,眉眼彎彎笑靨如花,男人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繾綣愛意。
還有兩人一起去北歐看雪,森林麋鹿,雪屋壁爐,他們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擁吻,白雪飄落了滿頭。
還有一張最特殊的,應該是她偷拍的,餘斯宴躺在床上睡著了,她用手按住他的鼻子輕輕往上推,拍了一張搞怪的豬八戒照片。
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光是看著這些照片,薑予笙就能感覺出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滿滿愛意。
這幾天薑予笙心裡一直在猜測,她和餘斯宴的夫妻關係可能不好。
可是這些禮物和照片足以證明,她的猜測似乎不對,她和餘斯宴曾經真的很恩愛啊。
薑予笙往旁邊的書架看過去,上麵有幾封十分醒目的粉色書信。
她拆開一封來看,居然是她追求餘斯宴時寫的情書!
說什麼我喜歡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想永遠陪著你……
薑予笙一瞬間又尷尬又肉麻。
她那時候怎麼對餘斯宴這麼上頭?
不僅主動追求,還寫這種肉麻的情書?
這社死追愛,也太直球了吧!
薑予笙白嫩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比曬了一上午的玫瑰花還要熱,小聲咕噥,“我怎麼還給你寫過這麼土的情書……”
土?
餘斯宴微微歪了一下頭,勾唇,笑得慵懶散漫,“可是我覺得笙笙的情書很浪漫啊。”
薑予笙瞅了他一眼,舔了下紅潤的唇瓣,有些不明白,“這些東西……你怎麼都放在儲物間?”
聞言,餘斯宴斂起笑意,垂了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瞼下方透出一片陰影。
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藏著繾綣深情,“因為,我不想讓笙笙覺得彆扭啊。”
薑予笙一怔,有些不懂。
餘斯宴溫柔抬手,將她鬢邊一縷碎髮拂到耳後。
“你現在失去了記憶,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對我很陌生,也許還很牴觸,在你心裡應該並冇有把我當做另一半看待吧。”
“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我在你心裡的地位,應該還比不上你的經紀人蕭淮,對吧?”
餘斯宴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簡直嫉妒得要死。
可是他表裡不一到了極致,心裡再嫉妒得發狂,依舊眉目溫和,聲線輕柔。
“你對我很陌生,甚至是牴觸,若是我把這些過往的情書和照片給你看,你多半會覺得彆扭,覺得無所適從,或許還會產生壓力……”
“笙笙,即便你忘記了我,我也不想給你造成負擔啊……”
薑予笙瞳孔微微睜大,心裡的觸動猶如海底洶湧的暗流,令人無法忽視。
原來,他竟為她考慮了這麼多嗎?
即便你忘記了我,我也不想給你造成負擔……
一股內疚湧上心頭。
他那麼體貼地為她考慮,不想讓她彆扭尷尬,不想讓以前的感情給她造成負擔。
而她呢,不僅誤會了他,以為他在儲物間裡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很心機地剪斷手串,以找珠子的名義逼迫他打開儲物間的門,她怎麼這麼壞啊。
跟他一比,她真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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