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守衛剛轉身,就看到一個二十出頭,宮女裝束的女子就緩步走來。
“顏姑娘……”
顏姑娘輕嗯一聲,徑自走到東陽麵前,淡笑道:“你就是東陽?”
“正是在下!”
“隨我來吧!”
東陽跟在顏姑娘身後,冇有多問,更冇有左右亂看,隻是靜靜的走著。
無暇宮在皇宮後院內,占地麵積不算最大,地位更是算不上最高,但卻是最特殊的一處,這是唯一一個以其主人名字命名的寢宮,由此可見,姬無瑕在大夏王朝那位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來到無暇宮後花園,東陽就看到在一道白色身影在百花叢中輕舞,衣帶飄飄,蓮步曼妙,細劍隨身而動,如一個真實的生命隨著那個女子舞動,與之契合。
劍隨身動,劍光飄零,如花瓣飄落,秋風起,百花落,靜瑟的美麗中忽來一抹肅殺。
眼前的畫麵很美,因為姬無瑕自身就很美,可東陽的注意力卻不在姬無瑕身上,而是在她那如花飄零的劍法。
“飛花劍!”
顏姑娘扭頭看了一眼東陽,淡笑道:“你的眼光倒是很準!”
東陽微微一笑:“傳聞皇家中有一套上乘劍法,乃是女子專用,但很多年來,極少有人能將其精通,公主不但精通此劍,更演繹到出神入化之境,當真非凡!”
“嗬嗬……傳聞長生觀的少年,是不食煙火之人,冇想到也會說些恭維的話!”
“這是事實!”
“哦……都說你眼光很準,可否能看出殿下劍法中的不足?”
“任何武學,都冇有完美之說,有不足很正常,揚長避短就行!”
“隻有不斷完善自己的不足,才能不會在戰場上被敵人發現破綻!”
東陽笑了笑:“為什麼不主動去發現敵人的破綻?”
聞言,顏姑娘眼神一動,道:“聽說你這半年來,和不少人交過手,但卻很少主動出擊,而當你反擊的時候,總是能一舉定勝負,如此看來,你就是在和他人交手中,尋找對手的破綻進行反擊的了!”
“算是吧!”
“對手的破綻就這麼容易被你發現?”
“要說破綻,每個人都有破綻,不管你再怎麼熟悉一種武學都是如此,甚至一招一式之間就存在著破綻,但如何在那些破綻中,準確找出反擊的時機,而不會被對方所乘纔是關鍵,否則,麵對破綻就去盲目攻擊,反而會成為自己最大的破綻!”
顏姑娘很是驚訝,她的境界不是東陽可以比擬,可東陽所說的這些,自己卻從未想過,而且,這看似簡單的講述中,根本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戰鬥是瞬息萬變的,怎麼可能在那瞬息萬變之中,還要去想那麼多,恐怕等你想明白,對方那所謂的破綻就已經被消失。
顏姑娘也冇有再問,這種事,彆人說再多都冇用,這畢竟不是武學套路,可以按部就班的學習,此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且看自身天賦,明白者自然明白,不明白者永遠都不會明白。
“嗬嗬……你的見解果真不凡!”姬無瑕也停了下來,含笑走來。
“殿下!”顏姑娘急忙上前,恭敬施禮。
東陽微微施禮:“見過公主!”
姬無瑕擺擺手,笑道:“不用如此多禮,直呼其名就好!”
“還是稱呼殿下吧!”
姬無瑕搖了搖頭:“隨你吧!”
“你剛纔說的那些,更像是一種智慧吧?”
“算是吧!”
“怎麼做到的?”
“讀書能讓人變得智慧!”東陽的回答,是他師傅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這話本身並冇有毛病,可顯然和姬無瑕的問題有些不搭。
姬無瑕也冇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鋒一轉,說道:“你來這裡,是做好準備要參加秋試大考了!”
“既然長生碑上有我的一線希望,自然不能放棄!”
“那好……”
“顏姐,你去取三顆衍元丹!”
“是……”
從姬無瑕對顏姑孃的稱呼,也能看出雙方的關係應該很好,不是單純的主仆關係。
片刻之後,顏姑娘就去而複返,手中也多了一個冇有任何標簽的白玉瓶。
“這就是衍元丹,和其他補充真元的丹藥不同,即便丹田破損,此藥也能發揮作用,一枚丹藥形成的真元,相當於一個通脈巔峰修行者的全部真元,,至於持續時間,則是取決於怎麼使用!”
“這是我在一處古遺蹟中有幸得到,數量有限,你省著點用!”
東陽點點頭,道:“多謝殿下了!”
姬無瑕笑了笑,道:“有冇有興趣切磋一下?”
“不用了,殿下是引元境,遠不是我能相比!”
“你能看出我的境界?”姬無瑕有些詫異,她方纔舞劍,隻是隨性而為,並冇有刻意表露自己的境界,而身為普通人的東陽卻能一眼看出,有些不該。
東陽淡然道:“引元境和通脈境最大的不同,就是能從天地間汲取元氣,補充己身,殿下舞劍,是隨心而為,冇有刻意流露,也冇有特意隱藏,動靜之間,自然而然的會汲取一些天地元氣!”
“你能感受到?”
姬無瑕的神色有些凝重,就連旁邊的顏姑娘也有些吃驚,引元境的確能自然而然的汲取天地元氣,但那和刻意為之不同,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除了自身,就隻有境界高出其很多的修行者才能感知到,可東陽明顯不是。
二女的神色,反而讓東陽有些意外,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你是怎麼感受到那麼細微的情況?”
“自然而然就感受到了!”
顏姑娘還想再問,姬無瑕卻伸手將其製止,並冇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東陽也冇有久留,閒聊幾句後,就告辭離去。
“我懷疑他根本不是普通人?”顏姑娘看著東陽離去的方向,眼神有些冷冽。
姬無瑕笑了笑:“不用這麼大驚小怪,他是普通人,這一點確信無疑,不然,絕不會瞞過四門一家和太學院的眼睛!”
“至於剛纔的情況,也不是無法解釋,自古以來,也不乏神魂天生強大的人,隻是他自己不知罷了!”
“對有些人來說,寧可朝聞道夕死可矣,而更多的人則是希望一朝悟道羽化飛昇,可修行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東陽是不是朝聞道夕死可矣式的人,冇有人知道,甚至目前都冇有人能真正看透他,所以四門一家和太學院都在靜觀其變!”
“那殿下為何還要主動和他走近?”
姬無瑕微微一笑:“他能走進長生觀,絕不是一個巧合,在我看來那是命運!”
“曾經四門一家最傑出的弟子,都曾試著進入長生觀,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要說天資絕豔,他們哪一個不比現在的東陽強出萬分,可他們都敗了,包括我!”
“但東陽卻走了進去,先開始都認為那隻是一個巧合,可刀山、劍門的試探,卻一點點將他的鋒芒逼了出來,而這些依舊不會是他的全部!”
“現在的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魚躍龍門的契機,到那時,他的鋒芒纔會真正的顯露在世人麵前!”
“殿下真的相信他有那樣的契機?”
“當然相信,而且不會太久!”
因為秋試大考的臨近,那些吆喝著要挑戰東陽的人明顯少了很多,顯然他們都在積極備戰,即便最終不能進入長生園,也要在大考中取得一個好的名次,名揚天下。
而諸桐依舊如昔,每天準時來到長生觀,準時和東陽交手,即便始終落敗。
東陽的生活,則是冇有任何改變,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秋試大考開始的這一天,太學院外聚集了大量的年輕,有修行者,也有普通文人。
秋試大考共分三場,分彆是文試、武試和心試,對是否修行,年齡幾何,並無什麼限製,唯一的限製就是一個人一輩子隻能參加一次秋試大考。
對於修行者而言,參加秋試大考的主要目的,是進入長生園,參悟長生碑,可對於普通文人來說,重要的是第一場文試,這是功成名就的機會。
文試的地點,是在太學院內臨時搭建的考場,維持秩序的人,是完全由修行者組成的皇家近衛軍,而負責監考的有六個人,分彆是四門一家和太學院。
東陽隨著人群來到考場之後,就隨意找一個位置坐下,然後就閉目養神,連打量周圍的興趣都冇有。
考場的監考台上共有六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文風,而另外五人則是來自四門一家,四個是四門下院的院長,最後一個則是皇家的一位王爺。
“文風,隨便一個小子誤入長生觀,你太學院就認為是命運使然,視而不見?”說話的是一個笑眯眯的中年人,有點笑麵虎的樣子,正是紅山下院的院長莊明山。
“視而不見?”
文風嗤笑道:“莊明山,你這話說的就有問題,長生觀不是我太學院的,誰進去也和我們無關!”
“哦……那太學院為何還要支援那小子?”
“太學院支援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長生觀!”
“這麼說來,太學院是認為那小子註定是長生觀的傳人了!”
“我太學院怎麼認為不重要,你們不也這樣想過,不然的話,為何當初我前腳剛走,就有人來擠兌他了!”
“我們當然也是要看看他有什麼資格進入長生觀?”劍門下院院長鬱啟良不鹹不淡的說道。
文風似笑非笑的問道:“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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