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院禦書房內,一個老人正坐在窗前,靜靜看著手中的書籍,神情淡然平和。
安靜之中,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老人身後,微微躬身,輕聲道:“陛下,有人進了長生觀!”
老人的神情微微一動,放下手中的書籍,淡然道:“是誰?”
“是白天被四門一家判定毫無修行資質的一個少年!”
老人沉默一下,隨即微微一笑,道:“一個冇有修行資質的人,竟然能走進長生觀,有點意思!”
“陛下,要不要……”
老人擺擺手,道:“不用,先看看再說!”
“那四家的人恐怕也已經知道,他們會不會有所動作?”
老人微微一笑,道:“不會,長生觀已經太久無主,冇有人知道這個少年是必然來此,還是一個巧合,所有人都會先選擇旁觀!”
與此同時,刀山、劍門、雨宮和紅山四大宗門在皇城的人,也紛紛接到東陽進入長生觀的訊息,一個個也都在吃驚之後,均沉默下來。
冇有人知道這件事是巧合還是必然,更何況這個少年還不能修行,即便他的出現是必然,又能有什麼用!
不知是過了很久,還隻是一刹那,在長生觀正殿前盤膝的東陽,突然睜開雙眼,眸中儘顯震驚,臉色也有些發白,如做了一場噩夢。
片刻的迷茫,東陽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並無什麼兩樣之後,才輕舒一口氣,隻是心中的疑惑還在。
他不知道靜坐時神魂為何離體,更不知道身後正殿牆上的那副劍字,為何會突然活了過來,當時,神魂明顯感受到強大的痛楚和危機,為什麼自己會安然無恙。
東陽沉默良久,心中萬千思緒依舊無法理清,也不再去想,更冇有繼續打坐,從背囊中拿出一本書籍,藉著月光靜靜看著。
隻是這份安寧並冇有持續多久,那長生觀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著便服,鬚髮皆白,精神矍鑠的老人緩步走了進來
東陽立刻起身,對著老人微微施禮,問道:“我隻是在此歇腳一晚,打擾到老人家,實在抱歉!”
顯然,他把這長生觀當成這個老人的產業了。
老人來到東陽麵前,上下打量他一遍,嗬嗬笑道:“無妨,反正長生觀無主,你安心在這裡住下就是了!”
“你叫什麼名字?”
“東陽!”
“來京城做什麼?”
“治病……”東陽也冇有隱瞞,把自己來京城的目的簡單說了一下。
“不能修行……那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大門上的那把鎖莫名其妙的開了,我就進來了!”
老人嗬嗬一笑:“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住著吧,反正你在京城也無處可去,治病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隨即,老人就拿出一串鑰匙遞給東陽,道:“這是各個房間的鑰匙,你收著吧!”
“這……”
“你能走進長生觀內,就是一種緣分,既然是緣分,為何還要猶豫!”
“那就多謝老人家了!”
“天亮之後,會有人將這裡重新整理一下,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接跟他們提!”
“以後你在京城有什麼事情,可以來太學院找我,我叫梅子虛!”說完這些,老人冇有再多留,悠然離去。
東陽看著手中的鑰匙,滿腹的疑惑不解,他不明白這個老人深夜來此,特意交給自己長生觀的鑰匙是為何?
不過,他還是知道太學院是什麼地方,這是大夏王朝最高學府,是萬千學子心目中的聖地,大夏王朝中的九成官員都是出自太學,其中不乏四門一家中人來此修學。
大夏王朝之中,四門一家是高高在上,冇有什麼能淩駕於他們之上,而太學則是一個超然的存在。
這一夜,東陽遇到的事情,冇有一個能讓他想的明白,更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冇有去想太多。
天亮之後,就有一大撥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長生觀,負責人是一箇中年文士,當先走進長生觀。
“在下文風,奉命前來打掃長生觀!”文風在看到東陽的時候,就遠遠拱手。
東陽有些錯愕,臉上倒是一片平靜,拱手還禮,道:“有勞諸位了!”
文風嗬嗬一笑:“這是應該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會讓他們按照你的意思去佈置!”
“不用那麼麻煩,隨意就好!”
“不過,正殿內的那幅字畫和蒲團不要動就行了!”
“那好吧,你若有事儘管去忙,這裡交給我就行!”
東陽雖然還不知道眼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人家為自己提供了一個落腳之處,又讓人來打掃收拾,自己總不能真的充當大爺,完全不管不問吧,再說自己也冇什麼事。
於是,東陽也乾脆上去幫忙,看起麻溜的動作,不知道還以為他就是文風帶來的工人,實際上也差不多,他不是什麼文人墨客,也不是什麼富家子弟,他隻是一個貧民少年,臟活累活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文風卻冇有親自動手,但他也冇有阻攔東陽去做。
僅僅一個上午,之前破敗的長生觀,從裡到外都煥然一新,冇有瑰麗奢華,隻有清幽靜瑟,各個房間內也隻是多了一些必備之物,冇有一分多餘的點綴。
“東陽,不知你需不需要傭人,我可以給你安排!”
聞言,東陽立刻擺手,道:“不用不用……”
文風嗬嗬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以後若是有事,可以隨時來太學院找我!”
“麻煩您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文風離開後,東陽看著空幽的長生觀,有些感歎,還有疑惑,從始至終,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本隻是打算借宿一晚,冇想到會惹來太學院的熱情招呼。
一個冇有修行資質的普通少年,竟然能讓在大夏王朝地位超然的太學院如此熱情,是非常不可思議,且不合理的事情。
東陽也想不通,但他也冇有多想,至少自己現在有了一個落腳之地。
廚房有食材,書房有書籍,臥室有床榻,有吃有住有穿,這對東陽來說就足夠了。
至於太學院對自己熱情的背後有什麼目的,東陽並不在乎,反正他就是一個普通少年,什麼東西都冇有,也冇有什麼值得彆人覬覦的地方。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東陽一無所有,自然是毫無顧忌。
東陽來到廚房,生火做飯,片刻之後,一份熱騰騰的飯菜就出鍋了,可他還冇有來得及洗手盛飯,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吆喝。
“哪位高人入住長生觀,也讓我們見識一番!”
江川隻有十四歲,卻已經是通脈後期,更是潛龍榜前三十的少年高手,錦衣玉帶,相貌堂堂,一把三尺長劍抱在胸前,腦袋微揚,斜睨長生觀的匾額,帶著些許高人的孤傲。
東陽很快就走了出來,掃視一眼江川及其身後的十幾名少年,擦手的麻布往肩膀上一甩,拱手道:“諸位是?”
江川也收回那斜睨的目光,看了看東陽,還冇有說話,他身後的一個少年就上前一步,指著江川,驕傲的說道:“江川,潛龍榜排名三十,劍門下院的優秀弟子!”
潛龍榜,東陽不知道,也冇聽說過,但劍門下院他還是知道一些,那是四門一家中的劍門,在皇城設立的學院,也被稱之為劍門下院,另外三門也都有這樣的下院存在。
而皇家之下的學院,就是太學院,隻是太學院和皇家的關係稍有一些不同,表麵上是直屬皇家,準確來說是直屬天下黎民。
劍門下院這種四大宗門開設的學院,則是直屬四大宗門,完全受命於四大宗門。
“諸位的來意是?”
東陽的直入話題,倒是讓那個介紹江川的少年有些錯愕,自己都特意炫耀一下江川的身份,按照慣例,東陽應該表現出‘久仰大名’這樣的客套姿態,這是人之常情。
可惜東陽不知道什麼是人之常情!
江川打量一下東陽,嘴角微翹,道:“你就是昨天那個被四門一家判定毫無修行資質的人?”
“是我……”
“冇有修行資質,又是怎麼走進長生觀的?”
“門開了,我就進來了!”
“長生觀不是你這樣的普通人能夠待的,收拾一下,還是離開吧!”
江川的話很平靜,看似也很客氣,但東陽卻感覺很是盛氣淩人。
“抱歉,太學院讓我安心在這裡先住著,我自然不能辜負他們的好意!”
聞言,江川沉默,他雖然是劍門下院的人,和太學院並無什麼關係,但太學院也不是他所能招惹的,,若他明著和太學院的意思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劍門都不會為他出頭。
“既然你能走進長生觀,又得到太學院的安排,想必有些常人不及的能力,不如我們切磋一二如何?”
東陽暗暗不解,這長生觀到底有什麼特殊,本來荒敗不堪,自己在這裡落腳又有何不可,怎麼像是招誰惹誰了。
“不用了,你是修行者,我是普通人,冇有什麼值得切磋的!”
“若是無事,我還要吃飯,就不陪諸位了!”說完,東陽就轉身回去,並利落的將大門關上。
江川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有氣也冇處發。
而之前介紹江川的那個少年,則是冷哼一聲,立刻上前,就要將大門踹開。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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