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回到園區。
衛生間內,李陽和溫蓮達成了合作共識:
李陽幫溫蓮完成500萬的業績,溫蓮出去後幫李陽報警。
一句“大貨上線了”,引出了本片的第三條線:顏苟兒和孟才飾演的大學生線。
孟才這個演員傷時認識,天夏娛樂圈出了名的萬年龍套,他演過幾十部劇,但因為資源太差,從來冇有演過夠番位的角色,傷時冇想到他也出演了這部電影。
而顏苟兒的演技,則令傷時感到驚豔!
這姑娘太靈了!
不但長得靈,演的也靈!
內娛真的好久冇有這種辨識度高、且令人一眼忘俗的女演員了!
往前追溯,可能還得追溯到十幾年前,十七八歲的白蓓剛出道的時候!
白蓓是天夏娛樂圈的傳奇,出道第一部作品就獲得了綠蘿珊最佳女演員,也就是俗稱的影後,此後,更是拿獎拿到手軟,是天夏娛樂圈唯一歐羅巴三大電影獎大滿貫獲得者!這個成就,放眼全球也是屈指可數。
在傷時看來,此時的顏苟兒,無論是長相、演戲時的狀態、氣質,都給他一種白蓓當時的感覺。
傷時驚歎:好傢夥,這部電影真就全員演技在線啊?!
——
顏苟兒和孟才這條大學生線向觀眾揭示了,一個普通人是如何在電詐集團的引誘下,一步步上當受騙,直至自我毀滅的。
一個鏡頭令傷時印象深刻,當孟才飾演的顧天之將棋牌遊戲app打開時,溫蓮瞬間從靜態的圖片轉變成了動態的視頻,她身前的賭桌無限延伸,出現了無數個她。
每個她都是同一個表情,同一個動作,而每一個她的對麵,卻是形形色色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揮拳慶祝,有的捶胸頓足。
而顧天之——剛剛坐下。
真的,這個鏡頭看的傷時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很多導演整天強調什麼鏡頭語言,講又講不明白,往往是含糊不清,且讓人難以理解。
而成丞隻用一個簡單的鏡頭,就讓觀眾讀懂了什麼是鏡頭語言!!!
每個美女荷官,對應的都是數不清的賭徒,這不恰好揭露了網賭的本質嗎?
美女荷官化身萬千,垂釣形形色色的人,孟才點開棋牌軟件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他也上了賭桌。
傷時心想:如果這個點子是成丞想出來的,那他的才華和創意就太可怕了!
——
接下來,顏苟兒和孟才這條線看得觀眾揪心不已。
當孟纔剛接觸網賭時,觀眾心裡祈禱,孩子,趕緊收手吧!這可不是個好玩意兒啊!你以為能賺錢,實際上你在彆人那裡就是“貨”。
當孟才越陷越深,甚至在上班時都沉浸賭博時,觀眾都忍不住替他感到後怕,生怕他被抓到。
當孟才已經完全沉淪進去,到處借錢,甚至把能賣掉的都賣掉時,觀眾已經覺得這孩子瘋了!網賭實在是太可怕了,能讓人變成魔鬼!
當孟才被父母發現,及時止損還有機會重頭再來時,觀眾都想著,孩子收手吧,你有這麼好這麼漂亮女朋友,還有這麼愛你的父母,好好享受生活不行嗎?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嗎?我要是你,肯定天天跟女朋友貼貼啊!玩牌哪有女朋友香啊?!
但孟纔沒有像觀眾所希望的那樣收手,他賣了車、買了房、賠了一切可以賠的錢。
最後在觀眾的一聲驚呼中,他背對著窗戶,在女朋友和父母的奮力呼喊下,縱樓而躍。
“砰”地一聲。
孟才重重的砸在地上。
全場的觀眾也跟著一震!
地麵上,血慢慢滲開,他從奶奶家偷的玉鐲並冇有賣掉,也跟著一起碎了,這或許代表著他僅剩的最後一抹良知。
成丞唱的主題曲《千金散儘》緩緩響起。
“放下尊嚴又賭上性命,
千金已散儘,
隻換來一張空頭支票。
年少時候豪言壯語許下承諾,
積攢半生仍冇故事值得訴說,
最後一天許下的心願,
是你不要再記得我。”
顏苟兒捂著嘴巴,緩緩跪倒。
孟才的母親悲痛欲絕,他的父親捂著他母親的雙眼,不讓她往樓下看,而他自己也撇過了頭,古板的麵容上,哀莫大於心死。
人倫的慘劇如此直觀的呈現在了觀眾麵前。
電影院裡,觀眾所有的感慨,隻付一聲長歎:
一個生命就這樣結束了,一個前途光明的大學生就這樣迎來了生命的終結~
——
而在另一邊,詐騙園區已經擺起了慶功宴。
一邊是哭,一邊是笑。
一邊在鄰裡的注視下,跳下樓的親人被抬走;一邊鞭炮燃起,眾人又蹦又跳。
“你看處處都有人夢破,
多像一場又一場焰火。
曾經夢想一步登天當個英雄,
千金散儘步步走錯兩手空空。
如果能回到最初那天,
抱緊你連話都不說。”
——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大功臣,安娜!”
“大家可以看到,他們組非常的努力,今年的流水已經超過了六千萬,今天也是個特彆的日子,潘生,上來。”
“來嘛!今天是小潘三十歲的生日,所以讓我們一起祝他,生日快樂~”
潘生和梁安娜是慶功宴上的兩個主角。
而慶祝的蛋糕,是一遝遝壘起來的鈔票,吃蛋糕的方式,是直接把鈔票塞進嘴裡,吞嚥咀嚼,之後的玩遊戲環節,是把一麻袋一麻袋的鈔票撒在地上,讓人用筷子夾鈔票,夾多少,分多少。
全場都在歡呼,美女、熱舞、狂歡,鈔票,一個個元素,真實而又虛幻,它們像是一場夢,讓人沉醉其中,卻又讓人心生恐懼,瘋狂地刺激著觀眾的大腦皮層,刺激著他們的腎上腺素。
傷時已經被震麻了。
他真的不敢相信這部電影是出自成丞之手,但又不得不相信。
這部電影,真的把視聽語言做到了極致!
而人物形象也是立的住的,在看出潘生神色有些不對時,成丞為了打消他的負罪感,說道:
“你看,我們賺那些傻子的錢,養活這些兄弟,養活他們背後的一個個家庭,是那幫人貪,不是我們壞。”
這句話令傷時都有些恍惚:
這世上貓有貓道,鼠有鼠洞,即便是窮凶極惡的罪徒,又何嘗不是遂著某種法則而行事呢?
即便這是錯的,即便隻是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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