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薑辛夷說道,“謝謝。”
“謝我什麼?”
“把你的書童借給我。”
李非白笑笑,這會麪湯上來,他將碗推到她麵前:“先填飽肚子吧。”
那夥計一會又端來一碗,笑道:“大人對這位姑娘可真好。”
低頭吃麪的薑辛夷頓了頓,她不是木頭,能感覺得到李非白對她過於好的一麵。但她冇有這個心思,也希望他不要挑明。
李非白吃了幾口麪條說道:“你對你師父的往事是不是並不太瞭解?”
“嗯,師父從來不提。”
“我替你查了些,你可要聽?”
薑辛夷抬臉看他,目光微閃:“說。”
“你師父林無舊……”
“林無舊……”薑辛夷說道,“他化名林嶽新。”
“嗯。當年你師父和成大人一起入京,一個開了辛夷堂,一個入了大理寺。後來你師父治好了一直重病的太子,那時太子深得先皇憐愛,見他病好,便將權力大放。太子因此提拔了你師父,從一個太醫直接變為院使,而成大人也變成了寺卿。”
薑辛夷有些意外:“師父他竟會接受這種跨級任命?”
李非白點點頭:“後來太子屢辦錯事,先皇便逐漸收回大權,更屬意三皇子和五皇子。太子察覺到危機,在十年前發動了宮廷兵變,要篡權奪位。三皇子帶兵趕到,斬殺了太子,救下先皇。一年後先皇登仙,三皇子登基,也就是如今的皇上。”
麪條已冷在碗裡,薑辛夷再冇有動一口,她說道:“為什麼我師父會被問責,而成大人依舊是寺卿?”
“從因果來說,林太醫曾救下病重太子,間接導致太子有能力兵變,或許他是為了不被問責所以逃出京城。但成大人一事……確實是朝堂之謎,或許唯有皇上和成大人可解。”
“嗯。”薑辛夷說道,“無論怎麼聽,師父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可辛夷堂一開,怪人就來了。”
李非白問道:“來了什麼怪人?”
“昨日來了個年輕人,他知我之前嫌犯身份。今日曹千戶又過來,怎會是真來看病的,不過是來打探什麼的。”
李非白默了默說道:“你要查你師父的案,恐怕會涉及到高官權貴,即便查出來,也可能無法報仇,甚至丟了性命。”
“我不報仇,這條命不如不要。”
“我知你決心,徹查冤假錯案也是大理寺職責,你若有什麼需要,我會儘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此番話薑辛夷並非冇有觸動,她默然片刻說道:“謝謝。”
總是這樣淡漠又疏離。
李非白說道:“麵冷了,再上一碗吧,是我不應在這種時候說,讓你失了胃口。”
隻是這會不說,一會回到大理寺他可能又要忙案子去了,也無機會與她說話。
“冷麪也無妨。”薑辛夷吃了一口又說道,“你也吃吧。”
兩人相顧無言吃著冷麪條,逐漸熱鬨起來的街道與他們這桌的氛圍似格格不入。
未設防,卻全是防備。
回到大理寺,李非白果然就被楊厚忠拉走了。
薑辛夷回到房裡,沐浴後便就寢了,自從被擄上賊山至今,她還未睡過一個好覺。
不知是因為藥館開起來了還是什麼,今日的心安定了一些。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她又做夢了,夢到了宋安德。
那個憨憨捕快給自己遞水喝,喚她“薑姑娘薑姑娘”,聲音還十分急促。
她驀地睜開眼睛,不是做夢,他真的在窗外喊自己。
“做什麼?”
宋安德急聲:“薑姑娘你能去大牢裡看個囚犯嗎?他失心瘋了,嚇人得很,我找不到彆的大夫,我怕他到了白天就自殘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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