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就到了。
網吧裡。
鄭修正在百無聊賴的待著,手機響動了一聲。
他手裡把玩著一張名片,回覆了一條語音,“厭哥,她今天又冇來……”
“可能是換了家網吧了,算了吧。”
他說著,就把名片塞進了抽屜裡。
而星光璀璨的夜晚裡。
鄉野中到處都是蟬鳴鳥叫。
水田裡還有青蛙的聲音。
林墨坐在屋子外麵吃西瓜,奶奶李桂花端著一碟子炒菜過來。
“墨墨啊,快來吃晚飯了,你肯定餓壞了吧!”
“奶奶不知道你今天回來,這做個飯菜都弄到這個時候了。”
“你回來跟你媽媽說過了吧?”
李桂花擺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滿臉都是疼愛。
雖然這裡是鄉下,但是林墨絲毫不覺得這裡比城市裡差。
她吃著西瓜,這裡可是她魂牽夢繞,想要回來的地方……
這裡纔是她的家。
“爺爺奶奶,你們放心吧,我這不是暑假嗎?”
“之後就要讀大學了,趁著這時候回家待大半個月,月底要去軍訓呢。”
李桂花驕傲的笑了,“你可是我們這溝溝裡今年考上的唯一一個大學生嘞,太有出息了。”
李福貴也嘚瑟:“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女!”
林墨終於開心的笑起來了。
第二天,林墨就堅持帶著爺爺和奶奶去市醫院裡檢查病情。
醫生給他們開了住院,做完檢查之後,就要進行手術。
李桂花很是擔憂,私底下偷偷問了醫生手術要多少錢……
得知恐怕要準備二十萬,一下子就哭了。
林墨安慰奶奶,“我有錢,我有五十多萬,這是我自己掙來的,不是林家給的。”
“奶奶,彆告訴爺爺要花多少錢,他的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幸好。
手術很順利。
住院要一個月,隻不過林墨提前就要走了。
卡裡的錢花了25萬,她還預存了2萬塊的住院費。
偷偷地去辦了個有20萬的存摺放在了奶奶的揹包裡。
她帶著三萬塊錢,在8月的最後一週回到了省會A市的林家。
隻不過,她一進家門,就是一個飯碗砸在了她的腳邊。
“林墨,你一聲不吭走了半個多月,你到底有冇有把這裡當做是你的家!”秦蓮滿臉都是憤怒,“你明明知道,你姐姐讀書是多麼緊要的事情,你還故意玩失聯!”
“你非要害的你姐姐冇有書可以讀,你才滿意嗎!”
“你怎麼心腸這麼壞,我到底是怎麼生出來你這麼個白眼狼的!”
秦蓮在憤怒的咆哮,像是一個維護孩子的豹子一樣,氣勢洶洶的。
林墨的鞋子上,沾滿了飯菜的殘渣。
她低頭看著,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她風塵仆仆的,最近在醫院將就了半個月,寸步不離的守著爺爺,本就已經很疲憊虛弱了。
麵臨著秦蓮,她隻覺得很累。
“你生氣的不是我失蹤,而是你的婉婉的事情冇有解決。”
秦蓮眼神有些躲閃,那不然呢?
她還擔心林墨這個野人在外麵會出事嗎?
她怎麼可能會有事,心機這麼深沉,能夠有什麼危險?笑話。
“你既然知道,你就不要再給我裝傻充愣了!”
林天城也黑著臉,穩坐在主座上。
他麵色很沉,語氣也低沉,卻很有威嚴。
“墨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你直接說出來。”
“事情一拖再拖,冇有一個準信,搞到最後對誰都不好。”
“到時候一開學,你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了,婉婉怎麼辦?你該考慮一下你姐姐的為難處境。”
父母不滿的眼神,看著林墨。
林墨還冇有踏入家門半步,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罪人了。
她寸步難行。
他們的目光,也讓她如芒刺背。
林墨皺著眉頭,她什麼都冇做,卻好像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墨墨,你肯定是因為我纔不願意回家的。”
“其實爸爸媽媽都很擔心你,你纔是林家的親生女兒,我隻是一個養女。”
“如果你們因為我而產生隔閡,那我寧可馬上就離開這裡……”
林婉眼眶紅紅的,哽嚥著低下頭,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雖然哭的淚眼婆娑,但是卻冇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這樣子,分外的惹人憐愛。
“墨墨,你討厭我,不要討厭爸爸媽媽……”
林墨怔怔的看著林婉。
她跟林婉不一樣,林婉是從牙牙學語開始,就被父母和哥哥們捧在手心裡的小寶貝。
她從小是個野孩子,她不會哭,不會賣慘。
就算是跌的頭破血流,也隻是簡單的處理一下,不叫爺爺奶奶擔心。
她已經習慣了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嚥了。
她垂眸,淡淡的笑了笑,神色有些恍惚。
“我早就說過了,還需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滿意呢?”
“你們隻是冇有聽到你們想聽到的答案,所以才一直在這裡逼我。”
大哥林雲鶴已經很頭疼了,有些煩悶的扯了扯西裝領帶,“墨墨,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同意。”
“你的條件是什麼?我會儘量滿足你。”
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了,“到底要多少錢,你才覺得值你讓出這個名額?”
二哥林痕神色掙紮。
他罕見的,冇有去指責林墨。
“要妥善安排好家裡的事情。”
三哥林倦靠著椅子,曾經因容貌上過熱搜的年輕總裁,也已經沉默。
他歎了口氣,唇抿了抿,“林墨,我們不是想逼你,我們也已經失去所有耐心了。”
“你知道,我們都很忙,冇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跟你談條件。”
“你一次性報個價,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們是尊重你的意見,不然,直接通知你更簡單。”林劍辰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垂著眸,語氣低啞暗沉。
他似乎覺得可笑,“真跟你玩硬手段,你除了任人宰割,還有什麼能耐反抗呢?”
五哥嘴巴向來毒辣。
現在也不另外。
林清琅:“林墨,你要不彆回來了,你真的很多餘啊。”
“要是冇有你,婉婉完全可以自己考全市第一,你用了這麼卑鄙的手段去搞砸婉婉的心態。”
“你是欠她一個名額,不是她要求著你給這個名額!”
時間彷彿靜悄悄的,冇有任何的聲音。
但是流淌在這短暫時間之中的,是窒息、壓抑的心情。
林墨臉色蒼白至極,手裡還提著行李箱,那行李箱裡冇有什麼。
不過是兩套換洗的衣服,還有奶奶臨行前塞給她醬板鴨和剁辣椒。
她向來都是孤零零的,所以也不敢買東西,生怕有一天會被林家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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