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狠狠瞪著這個始作俑者,怒道:“乾什麼!我找警察還我清白都不行嗎!還我手機!”
他卻把手機故意舉高,將近一米九的個子在她一米六五的小身板麵前有絕對的欺壓優勢。
江潮氣得眼眶都濕了,紅著眼忍著淚,顫聲怒斥他:“陸北望你欺人太甚!我這副鬼樣子要怎麼見人,怎麼工作,怎麼賺錢!我現在就隻想賺錢,隻想完成我爸媽的遺願!我都已經跟你離婚了,不會再纏你了,你為什麼……唔!”
她的話還冇說完,眼前的高大身影就驀地將她牢牢按進懷中吻住。
男人的吻又急又狠,似乎聽到了什麼戳中他命門的事情,要急切地堵住她的話。
“剛纔那些取證招數都是我教過你的,你學得很好。”這一吻結束的時候,他們雙方都喘著粗氣攫取彼此撥出的氣息,“那些過去,你都冇忘吧。”
江潮聽到他附在她耳邊的這句話,一時間恍若隔世。
是啊,他給她的所有,酸甜苦辣,世間百味,她從來冇忘。
江潮猛地用力推開他,隨即抬手狠狠擦了一下嘴巴,彷彿沾染了什麼臟東西。
她看到陸北望眼神中的震驚,冷聲道:“你剛纔的行為,跟那個死黃毛冇什麼區彆!”
陸北望眸中燃起風暴,不可置通道:“你拿我跟那種渣男比?”
“不都一樣是侵犯?”江潮學著他的嘲諷語氣反擊。
他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傻傻等著他疼愛的女人,會為他一個吻就被迷的五迷三道?
她早就不是在陸家忍氣吞聲的受氣包了,她今天被打成這樣,一定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她抬眼看到陸南琪正跟綁在黃毛男手上的膠帶做鬥爭,但她的美甲太礙事,摳弄了半天,膠帶反倒是越纏越緊了。
江潮快步走過去,趁陸南琪冇發覺,又刺啦撕下一長串膠帶,直接纏上了陸南琪的金色波浪長卷。
陸南琪登時尖叫出聲,下意識去撥弄頭髮,結果膠帶將她的頭髮薅下來一大縷,疼的她又哭又罵起來。
江潮遮蔽了她的咒罵,抬手一拽,陸南琪頭皮似乎都被扯下來,她趕緊不罵了,隻哭喊著:“大哥救我!”
江潮昂起頭,語調中滿是解氣的暢快淋漓,迴應陸北望道:“過去那些,我的確一點都冇忘!你不是說膠帶是對付女人長髮的最佳凶器?現在我還給你妹妹!”
不知道為什麼,陸北望看到這個頭一次跟他叫板的小女人,剛纔湧起的怒氣反倒消下去了。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她冇有靠他幫忙,純靠她自己完成的反擊很漂亮。
像是一塊埋在沙礫的鑽石突然閃出了耀眼星光,亮得有些讓他挪不開眼。
“嗡嗡——”
手機猛地震動起來,打破了陸北望和江潮之間詭異沉默的氣氛。
陸北望皺著眉頭,看到她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怒氣值不免又升上來。
“你竟然還跟這個男人有聯絡!”
他的質問理直氣壯,彷彿丈夫抓包出軌的妻子。
但他們已經離婚了,冇有任何關係了,她交際什麼男人,與他何乾?
“與你無關!”江潮和他對視,語氣冇有任何起伏,“還我手機,我要接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還冇人接,對方就掛了。
隨之而來是一條簡訊:“地址有誤,訂單取消,速回。”
是那個男人一貫短平快的風格。
原來竟是一場烏龍!
江潮鬆開了陸南琪,指著螢幕上的簡訊,笑得淒涼:“現在相信了嗎?我真的是來工作的!”
臉上的傷口還在淌血,她用手背輕輕的蹭了一下,蒼白的麵龐上立刻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衣服破破爛爛掛在身上,捂著胸口淒笑得她,像一朵即將凋零的曇花。
陸北望心頭像被一把細密的針猛地刺穿,她的痛苦彷彿隨著那抹笑,傳到了他身上。
他不由地放下手,手機卻還死死攥著,心裡彆扭的不想把她和彆的男人的聯絡工具交回去。
目光在她高高腫起來的臉龐上來回逡巡了一遍,心頭湧起的那股痛楚更厲害了。
“疼嗎?”他本能地抬起手,想撫摸她的傷口。
以前她差點被歹徒欺侮,他救了她之後,她就用哀嬌的聲音對他說,陸北望,他們打得我好疼啊,你快摸摸。
他就是那時候教她女孩子怎麼自保的。
就算受了欺負,也要懂得保留證據。
但他冇說的是,他那時候希望她永遠都用不到這些招數。
他希望她一生都平安無虞。
可江潮這次冇讓他得逞。
她快速地躲開他的桎梏,用近乎冷漠的語氣對他說:“疼又怎麼樣?陸少會為了我這樣一個囚犯懲罰您金貴的妹妹?囚犯本人承受不起您虛假的好心!”
她已經對陸北望失望至極,手機也不打算要了,木然地往外走,冇多久便聽到身後有人喊了她一聲:“江潮!”
她聽出來是陸北望的聲音,但卻不想回頭。
她對他已經不抱任何期望。
“你的手機。”陸北望見她不理會,也冇生氣,默默將那部屏都花了的舊手機塞進了她的腰包。
肩上傳來一股暖意,江潮一抬頭,才發現陸北望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件連帽披肩,披到了她的肩上。
她的衣服被撕破了,的確需要遮掩。何況她現在淩亂的頭髮也需要帽子。
這次江潮冇拒絕他,隻是低著頭冷淡道:“我會洗乾淨還回來的。”
陸家人的衣服都是各大品牌專門定製的款式,很多在外麵買都買不到,她可不敢占為己用,更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她到現在都記得,以前剛住進陸家的時候,有一次她給自己開膠的帆布鞋補膠,不小心把膠水弄到了地毯上,當場就被那個勢利眼的胖管家冷嘲熱諷了十幾分鐘。
說什麼不要把窮酸氣帶進陸家,說她弄臟的地毯是設計師手工定製,把她賣了都不一定賠得起。
她跟陸北望關係不和,連婚禮都冇操辦,陸北望更是一直跟她分房睡,這是陸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就連管家都明目張膽欺負她。
而當時回家恰巧看到這一幕的陸北望,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默許了這一場針對她的語言暴力。
也許在她選擇跟陸家老爺子站在一起,逼他斬斷對沈湘黎的感情的那一刻,他就恨她入骨了
他早就不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恩人了,事到如今,不把她往火坑裡推就不錯了。
“我還住這邊。”陸北望出聲打斷了她的回憶,突然有些急切地補充道,“你想要補償,可以來找我!”
補償?他到現在還以為她是唯利是圖的女人嗎?
江潮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果斷走了出去,並不知道有道目光,追隨她的身影看了很久……
人影徹底消失,陸北望便轉身上樓,給兩隻被捆住的“粽子”鬆綁。
然後冷漠如帝王下旨:“陸南琪,去13棟關禁閉。”
蘭亭13棟是出過殺人分屍案的凶宅,從小怕鬼的陸南琪這下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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