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瞥向何懷中。
“如果何公子昨天晚上去的不是煙花之地,那他是去私會哪個姑娘了?還望何郎中知無不言,畢竟他的去處與案子有著緊密的關聯。”
何懷中一噎,好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本官不知道。”
蘇七冇再多說什麼,檢查完衣袍後,拿過柳葉刀,從喉部開始,精準的往下一劃。
她下刀的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與她瘦弱蒼白的樣子格格不入。
何懷中的臉色驀地一變,強撐著冇轉身,卻錯開了視線,不敢再多看第二眼。
何知州的內臟淤血情況十分嚴重,隻有死於機械性外力導致的窒息,纔會出現這種情況,這也直接證明瞭蘇七之前對於死因的判斷,何知州的確是被凶手捂死的。
她緊接著剖開他的胃,胃裡居然還有一些未消化完全的粥食小菜。
凶手不可能在昨天晚上綁走何公子後,今天還好心的讓他吃頓早飯,所以……
“何公子並非是昨晚出事的,而是今晨用過早飯之後纔出事的。”
老許反應過來,“如此說,當務之急是要尋到何公子昨晚的落腳之地?”
蘇七點點頭,再次朝何懷中瞅過去。
何懷中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一甩袖袍,“本官這便回府去問知州身邊的人。”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蘇七抿抿唇,又做了其它的幾項屍檢,皆無發現後,她才接過老許遞上來的針線,替何知州將刀口與斷掌縫合好。
在老許幫他穿衣服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其後背上,有幾道十分明顯的抓撓痕跡,“許仵作,先將他翻過來。”
“好。”
老許為何知州翻了個身,蘇七湊上去仔細的檢視,撓痕方向是從下往上,傷口還很新鮮,像是有人環著他的背抓撓而留下的。
昨天晚上,何知州肯定是跟某個姑娘在一起。
既然暫時不知道他在外麵有冇有相好的,那麼……
蘇七把剩下來的事交給老許處理,她步出停屍房,走向焦急不安的張柳宗。
“張府尹,你馬上派人去煙花之地走訪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何公子昨晚的落腳點。”
蘇七這麼快就能給出查案方向,張柳宗繃緊的國字臉,明顯鬆緩了幾分,“好,本官親自帶人去查,除了何公子的落腳點,還有王大貴被襲擊之地。”
蘇七突然想起一件事,“凶手用來虐殺的凶器,還未尋到麼?”
經過兩次驗屍,她可以確定凶手用來虐殺死者的凶器是石頭,然而案發現場並冇有任何石頭,凶手倉皇逃走的時候,有什麼理由把凶器也帶走呢?
不過是塊石頭而已,又不是什麼能暴露身份的物件。
張柳宗搖搖頭,“本官已經命人加大力度的在搜尋了,還冇有訊息傳過來。”
另一邊。
夜景辰幽冷的目光盯著蘇七所在的方向,比起在王家的遠觀,近距離看她驗屍的手法,更為令人震驚,且匪夷所思。
整個東清國,怕是無人能有她這樣的本事。
“主子。”一抹青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夜景辰身側,“小主子醒了,但……”
夜景辰麵無表情的臉驀地浮現一抹薄怒。
蘇七剛跟張柳宗說完話,一抬頭,便看到夜景辰飛身離開的背影。
張柳宗帶著他的人離開義莊,出去走訪查案前,識趣的塞了兩碇銀子給蘇七。
蘇七喜滋滋的把銀子收好,在院子裡摘了幾片香葉搓手,血腥味頓時被一股植物的清香掩蓋,效果堪比消毒水。
她以前在古籍裡看到過香味樹的記載,冇想到這個朝代居然會有。
那古籍裡記載的幾種易容藥,應該也能順利在藥房買到吧?
蘇七向老許打聽好藥房的位置,然後離開義莊。
她好不容易找到藥房,才踏入門檻,卻從裡麵傳出一陣尖利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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