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明明是會水的,可昨日不管他如何掙紮,就是浮不起來,像是水裡有什麼東西在扯著他一樣,幾個佃農下去救人的時候,老爺已經沉下去了。”
這件事果然有鬼!
由於胡家人答應了驗屍,蘇七當即動作起來。
在下人把胡財主抬出棺材,放在鋪好素布的地麵後,她便接過老許遞上來的皮革手套。
老許負責褪下胡財主的壽衣,蘇七仔細觀察他的屍體表麵。
他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身材微腫,溺死後的現象大多已經被擦拭乾淨了,隻能看到他指甲青紫,指甲縫裡隱約可見泥沙,體表冇有損傷,胸腹腔微微膨脹。
老許掏了掏胡財主的鼻腔與口腔,皆發現了裡麵存在泥沙。
“蘇姑娘,胡財主的確像是溺死的啊!”
蘇七的雙眸一斂,“那可不一定。”
她的視線落在胡財主的雙腳腳踝處,那裡有明顯的顏色異常,像是皮下出血。
老許也看到了,上次在王大貴的腋下也有這種顏色出現,當即便把柳葉刀遞了過去。
蘇七劃開他腳踝處的皮膚,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皮下有片狀的出血,這種程度的顯現,應該是在其生前造成的,並且距離他的死亡時間很短。
她暫時壓下這個疑慮,先給胡財主做了個係統的解剖,他的臟器淤血很嚴重,肺泡內充滿液體,氣管內也發現了不少的泥沙。
這些都是溺水而亡的特征。
蘇七起身脫下手套,將後續的縫合交給了老許做。
結合管家的證詞,以及屍檢情況,她可以斷定,胡財主的落水不是意外,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當時凶手一定在水下抓著他的腳踝,將他往裡麵拖。
張柳宗聽完蘇七的結論,急得直想撓頭。
“蘇姑娘,已經死三個人了,可不能再死人了啊!”
蘇七抿抿唇,是不能再死人了。
“這樣,你去城外走訪一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關於凶手的線索。”
“好。”
一行人當即在胡家分開,張柳宗出城,蘇七重新折回春香樓。
三個死者最終都指向了嬌琴,她就不信,這回還撬不開老鴇與嬌琴的嘴!
守門的龜奴去內室請人,這時,一個粗使婆子拎著一桶衣物要往外走。
木桶的最上麵,顯然放著嬌琴昨天穿過的那身衣服。
蘇七眸光一緊,攔下粗使婆子後,指指木桶問道:“這裡麵都是誰的衣裳?”
“這個呀。”粗使婆子實話實說道:“是嬌琴姑孃的衣裳,與她昨日晌午換下來的褥子。”
蘇七蹙了下眉,“褥子?”
粗使婆子訕訕一笑,“褥子上染了汙跡,若是不換,恩客們見著了是會嫌晦氣的。”
蘇七立刻把木桶裡的褥子翻出來,一寸寸的仔細檢視。
粗使婆子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哎喲,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蘇七冇答話,她盯著褥子中央的一塊血色汙跡,唇角驀地勾起,就在不久前,老鴇說嬌琴今日來了月事,可嬌琴昨日的褥子就染了血。
而且,嬌琴昨天晚上還接了客,可她去嬌琴房間驗身的時候,並冇發現床上新換的褥子有血跡。
這很不正常!
正在這時,老鴇趕了過來。
見到蘇七在看被褥,臉上公式化的笑容一僵,半晌後纔回過神,迅速走近蘇七,試圖將她手裡的被褥奪過去。
“蘇姑娘,你怎麼又來了?我們家嬌琴不是都已經讓你驗過身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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