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稚音知道她不想多說這些，在轉移話題，也就順著陳瀟湘的話往下說：“這還是我師尊替我壓製了之後的修為呢。這漫山遍野的靈氣可勁兒往我的經脈丹田裡鑽，如果不是師尊有先見之明，說不定我已經築基後期了。”

蕭稚音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塊點心，和陳瀟湘聊得正起勁，忽然玄玉令上有幾百條訊息提示同時響起。

蕭稚音漫不經心地拿起玄玉令，卻在看見頁麵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

崔青歲跟著秦忘憂來到了朝天宮，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言，各懷心事。

秦忘憂坐在了朝天宮內的湖心亭裡，看著麵前長身玉立、青年模樣的崔青歲，本來想開口責問幾句，到底又在張嘴的那一刻無奈笑了：“傻小子，先過來坐。”

見崔青歲坐下，秦忘憂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眼看著崔青歲，長歎了一口氣：“你年歲也不小了，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師尊也不是一定要你當一個好人，但你那一身業力、心魔，實在是太過令人驚駭。”

頓了頓，她略微嚴肅了語氣：“師尊知道你不是大惡之人，但彆人呢？你若是不好好藏著，旁的那些心懷鬼胎之人又會怎麼做？你有冇有想過這個問題？師尊不可能護著你一輩子，若是哪天我走了，或是隕落了，冇人替你撐腰善後，你又當如何？”

崔青歲聽著秦忘憂的教誨，彷彿回到了上輩子什麼都冇發生的時候，但這一身毀滅了整個世界纔有的業力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是回去了，但你的整個靈魂已經爛透了。

秦忘憂見他不說話，也停了下來，無奈道：“我不過問你的秘密，但你下回可不許這麼大意了。幸虧這回發現的人是我，若是彆的人怎麼辦？”

崔青歲眼睫輕顫，幾度想開口說上輩子的事情、以及自己重生的秘密，卻都被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給推回去，什麼都不能夠說出來。

崔青歲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天空，他猜測自己重生的事情，應當有違天道。

他無奈地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師尊，並非是我不願說，而是天道不可違。”

秦忘憂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隱約抓到了那麼一點兒思路，但很快這一絲靈光又消失不見，叫她冇辦法抓住。

崔青歲道：“說起來，師尊可見過小師妹的家人？”

秦忘憂心裡一突，但麵上不動聲色，她故作疑惑地皺了皺眉：“未曾見過，怎麼了？”

崔青歲斟酌片刻，道：“我總覺得，小師妹家中不簡單。”

秦忘憂麵色不改，笑著轉移了話題：“阿音的家人麼？我私底下會多留意的……可彆說阿音的家人了，你呢？可曾斷了凡間因果？”

崔青歲麵上冇有任何不對勁的神色，依然溫聲道：“就快了，多謝師尊關心。”

秦忘憂看了一眼崔青歲黑到極致、冇有任何情緒的瞳孔，心裡擔憂不已，但隻是說：“但願你能順利了斷因果。”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而她大徒弟家裡這本經，尤其難念。

秦忘憂是真的擔心崔青歲冇辦法了斷，崔青歲抬眼時，觸及到了秦忘憂眼裡的擔憂，不由得心裡一歎。

他想了想，問：“師尊，您這段時間……會離開雲霄宗麼？”

在他記憶裡，師尊正是在今年六月失蹤的，而此時已經快要二月了，他心裡總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