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稚音想問的是,隨意挑選築基的日子,這真的是可以的嗎?
秦忘憂明白了蕭稚音的意思,摸了摸她的腦袋,指著朝天宮外,問:“阿音,你看見了什麼?”
蕭稚音順著秦忘憂手指的方向看去。
朝天宮外,湖泊清澈,微微泛起漣漪,一棵臨湖的海棠垂影自憐,一旁是茵茵青草,幾隻粉蝶翩躚其間,正是一派好春色的景象。
但微微泛起魚肚白的天邊,卻又落下綿綿飛雪,落在嬌豔的西府海棠上,又順勢滑入湖中,而後消融不見。
這是春與冬的共存景象,是違逆自然、不遵倫常的景象。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
不為自己的生存而自然運行,所以才能長生?
但,長生本就是違逆自然的啊。
修者逆天而行,為的隻是長生麼?
長生的意義何在?
蕭稚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很快就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她看到的不再是冬與春的共存,而是人與天的鬥爭;她慢慢地任由神識與自然共融,忽而化作脆弱的粉蝶,忽而化作堅韌的草木,忽而化作柔和的湖水,忽而化作易逝的飛雪……
她即萬物。
她即虛無。
秦忘憂看著陷入思悟狀態的蕭稚音,微微笑了。
這便是天生仙骨的人了——他們輕易便能明悟,輕易便能突破。
這不,她不過隨手一指,她的小徒弟就即將頓悟築基了?
……
蕭稚音再度睜開眼時,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此刻天邊已然大亮,正是雲蒸霞蔚的絢爛景色,而她也已經突破了築基。
崔青歲和秦忘憂正站在一旁看著她,俱都眉眼帶笑,見蕭稚音成功築基,崔青歲勾了勾唇角,道:“恭喜阿音。”
蕭稚音剛想說話,卻在抬起手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都是黑泥,當即嚇得站起身來倒退三步,大驚失色:“師兄你彆靠近我!”
崔青歲:“……”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蕭稚音連滾帶爬地跑去了朝天宮的次臥,秦忘憂早已給她備好了洗澡的靈泉,蕭稚音連忙跳進去,瘋狂洗著身上的黑泥。
完蛋,自己剛剛一定醜爆了!
不過幸好隻有師兄和師尊在,應該冇什麼問題吧?
朝天宮外,崔青歲準確地抓拍了一張滿身黑泥、看不清臉的蕭稚音,而後滿意地設置成了玄玉令的屏保,還不忘記發了一份給秦忘憂:“師尊,下次阿音再頑皮,可以用這個來威脅她。”
秦忘憂:“……”
好毒一男的!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崔青歲是不是也有她的醜照,就等著哪天用來威脅自己?
比如發給她在外麵的好幾個男朋友……
這麼想著,她看向崔青歲的目光就變了。
秦忘憂痛心疾首:“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孽徒!”
崔青歲:“……?”
他當即反應過來了秦忘憂的意思,十分無語:“師尊,我哪兒敢拍您的醜照?您是不知道,阿音那一日有多過分,我也是冇有辦法,纔出此下策……”
然後他便講了一遍那一日蕭稚音“我罵我自己”的騷操作。
秦忘憂:“……”
她默默地存下了蕭稚音滿身黑泥的那張圖片。
嗯,冇彆的意思,就是合適的時候可以威逼一下子。
蕭稚音築基成功,秦忘憂便打算張羅著辦一個慶功宴:“阿音有冇有想邀請的人?”
蕭稚音想了想,掰著手指頭道:“祝羽弦、陳瀟湘、慕仟。”
說罷,她思考了片刻,眨眨眼道:“師尊,咱們先彆急著辦慶功宴,我想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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