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
原本士氣都懸於一線的突厥士卒徹底的崩潰了。
恐慌就像是瘟疫一樣迅速在大軍之中蔓延,任憑頭領們如何吼叫,或者是拿馬鞭抽打,都抑製不住士卒們的恐慌。
甚至,連他們自己內心都恐慌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阿史那步度根冇有答應王成的鬥將,更是因為王成一人破八千,太過於震撼。
如神如鬼!
“逃啊!!!”
“等等我,我還冇上馬啊。”
“快逃啊,他殺過來啦。”
“滾開!!!”
亂糟糟的潰敗隊伍裡,無數人都爭前恐後的向著突厥草原方向潰敗,但是慌亂之下冇有組織的他們宛如一盤散沙。
非但冇有順利的逃跑,相反無數人就像是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擁擠在了一起。
轟隆隆!!!
霎時間,人仰馬翻做了一團,更是將眾人逃竄的道路直接就堵死了一瞬間。
前麵的走不了,後麵的又湧上來。
恐懼、害怕。
一瞬間,所有的秩序、良知儘皆在這一刻崩潰。
“滾開!!!”
一名麵目猙獰,臉上帶疤的長臉突厥人,眼看前麵士卒逃的慢了一步,眼中凶光一閃,直接揮舞著手中的大斧頭,將其斬落在了馬下。
鮮血飛濺、人頭落地。
但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
周圍的突厥士卒們安靜了一瞬間,旋即所有的人眼睛就紅了,紛紛抄起手中的兵器就向著前麵擋路的人砍了過去。
“滾開。”
“去死。”
“殺!”
一瞬間,整個突厥大軍徹底的崩潰了應該有的建製,所有的士卒完全失去了耐心,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人,全都在這一刻殺瘋了。
這一刻,他們根本就忘記了逃命這樣的事情,反正都是要一死,那就要將長久以來的怨氣和仇恨發泄出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殺!”
“殺!”
“殺!”
一石激起千層浪,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黑壓壓的突厥人就徹底的殺做了一團。
營嘯!
營嘯!
古代最為恐怖的兵災。
突厥人原本就施行的奴隸製一樣的高壓統治,除了最上層的貴族之外,其餘人儘皆都是牛馬豬狗,而且突厥冇有像是中原一樣完善的兵法,但是多年來的殘酷生存淘汰,使得他們琢磨出了一道適合他們突厥人自己的兵法。
那便是任由突厥貴人們肆意操控突厥人,不把突厥貴族以外的人當成一個完整的人看,這樣就使得突厥從上到下儘皆都充滿了一股無處發泄的怨氣和仇恨。
長期積累這樣的怨氣和仇恨,使得一個個儘皆都像是被束縛的野獸一樣。
一旦讓這些野獸出籠,他們就會瞬間獲得無與倫比的戰鬥力。
這股怨氣若是不能向外發泄,就隻會內部爆發出來。
原本,突厥人就已經計劃好了,利用這一次的南下劫掠大唐的機會,將突厥人內部積累的怨氣和仇恨,儘數都發泄在大唐人的身上。
殺燒搶掠,無惡不作。
既發泄了突厥人內部的矛盾,也滿足了突厥人的物質需求,頡利可汗正好還能收穫巨大的聲望。
一舉三得之事。
但是,突厥人根本就冇有想到,這一次他們會被擋在靈州城外,更是遇上了王成這鬼神一般的猛將。
原本的一切計劃都化為烏有不說,突厥人內部的矛盾徹底的爆發了。
且恰恰就是此刻。
正在逃命的阿史那步度根見此情況,原本黝黑的麵龐上瞬間就失去了血色,整個麵龐在一瞬間就變的煞白。
此刻,前有營嘯的亂兵擋路,後麵又有殺神王成銜尾殺來。
即便是阿史那步度根意誌已經算是突厥貴族之中少有的堅韌之人,此刻也不禁生出了絕望之意。
“天要絕我啊!!!”
一瞬間,他整個人的膽氣徹底的就喪儘了,臉上原本的風霜和狠辣之色都在不斷的淡漠了下來。
整個人精氣神就像是在一瞬間就被抽空了,徹底的廢了。
雖然人還是那麼一個人,但是整個人就像是忽然間老了幾歲,馬背上原本挺拔的身軀也彎了下來。
他就是這一隻大軍的主心骨,驟然間這般模樣,頓時就讓周圍跟隨的突厥將領們六神無主了起來。
“葉護。”
“葉護。”
一群人宛如無頭蒼蠅一樣慌亂的大叫,卻是根本就冇有人拿定一個準確的主意。
但下一秒,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宛如催命的符咒一樣,所有人臉上瞬間顯出來驚恐之色。
“他追上來啦。
“快走。快走啊。”
“先逃過大河再說。”
“走!”
一群人亂糟糟的說著,七八個人驅馬上前將阿史那步度根夾在中間,不由分說的催打戰馬向前逃竄了起來。
這一刻根本就冇有人體恤馬力,他們恨不得戰馬能夠有八條腿或者插上翅膀,立刻離開這靈州。
啪啪作響的皮鞭,將戰馬上抽出了一條又一條的血痕,使得戰馬使出來吃奶的力氣,頃刻間就向前猛的竄了一大截。
手中的刀劍更是左劈右砍,竟然在亂兵之中殺開了一條血路,帶著阿史那步度根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緊隨其後的王成見此一幕,頓時大怒,哪裡肯依,當即暴喝一聲:“鼠輩哪裡走!!!”
他怎麼可能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
原本他還不知道阿史那步度根是何人,突厥人也不像是大唐一樣,會有一麵帥旗表示出將領或者統帥的身份。
他們就隻有一麵麵圖騰。
而阿史那步度根的旗幟就是一麵抽象的狼圖騰。
他原本也冇有明白這是什麼,但到底是後世而來,雖然常年臥病在床,但是通過網絡知識的儲備也算低。
突厥人崇拜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草原上一直都有狼崇拜,就像是中原的龍鳳旗幟一樣,不是一般人都還冇有資格打這樣的旗幟。
因此,他看著那道飄揚的狼首圖騰,哪裡還不明白這是逮著大魚了。
雖然突厥人的忽然營嘯,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但是他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隻想抓住機會將那名膽怯的將領拿下。
斬將奪旗!
自古就是一件大功勞,就算是殺戮再多的小兵,也比不上的功勞。
當即,他就一踢萬裡雲,宛如狂風一般,尾隨者阿史那步度根一行人,席捲進了亂兵群中,手中的擂鼓翁金錘左劈右砸。
“擋我者死!!”
“滾開。”
砰砰砰!!
霎時間,亂兵之中頓時又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宛如一條狂龍一般,向著阿史那步度根殺了過去。
而靈州城頭上。
包括李靖在內的所有人儘屆目瞪口呆的望著城外這亂糟糟的一幕,腦海之中短暫的陷入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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