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霓離著明棠近,此刻正麵色慘白,手足無措跪在地上捂著明棠的衣裙。
“陛下,陛下,怎麼辦?怎麼辦?棠兒流血了!”
明棠那身月白色的宮裙,此刻裙襬處已經浸上了鮮血。
宗政衡隻覺那血的顏色刺目得可怕。
他見過許多人的血,甚至於兄弟手足的血,他都曾見過。
可冇有一瞬間會這般害怕。
將明棠一把抱起,宗政衡雙目赤紅,朝著德全吼道,“傳禦醫!快!”
說完,他抱著人便往長信殿的後殿疾走而去。
扶霓踉踉蹌蹌跟在後麵。
德全也慌了,連滾帶爬朝太醫署的方向奔去。
天爺,這昭主子可千萬彆出事。
而此時,珍妃捂著肚子也開始喊疼了。
如今主事的人走的走,受傷的受傷,賢妃忙出來,讓宮人把皇後以及珍妃和瑾妃一併送往後殿。
左右長信殿後殿宮室多得很,如今兩個身懷有孕,一個受傷情況不明,實在是不宜挪動過遠了,
至於王室宗親之中,幾位皇室裡年長的王爺也將眾人召集起來,一同在前殿等候情況。
今夜的事,實在太大了。
三位有位有孕的妃嬪一同出了意外,連一國之母也受了傷,若是天災意外,那簡直是陛下要下罪已詔的程度。
若是人為,怕是這宮牆又要被血洗一遍了。
眾臣子中,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直直看向地上明棠留下的那攤血跡。
直到身旁的同僚喚了他。
“扶大人,一同進前殿等候吧。”
男子方纔回過神來。
男子相貌俊秀,眉目生得溫潤柔和,隻是此時那總是一片雲淡風輕的眸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好。”
男子柔聲應道。
冇人瞧見,他的右手在寬大的官袍底下,狠狠地攥了起來。
長信殿的後殿內。
宗政衡麵色鐵青坐在上首,內殿裡,匆匆趕來的太醫署的醫正和方蘋正在其中診治。
還有兩位副醫正則在旁邊的宮室為瑾妃和珍妃診脈。
本來按照規矩,醫正自然是要去皇後孃娘那裡診治的。
可皇後孃娘強撐著傷體,說皇嗣為重,讓醫正先去給受傷的昭婕妤醫治。
而她更是簡單包紮了一下,此刻便已經坐在宗政衡的身旁,一同等候太醫給三位嬪妃診治的後果,十足的賢德。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驚魂未定的眾嬪妃和宮人跪在下首,承擔著帝王的怒火。
扶霓眼眶通紅,膝行向前幾步泣聲道,“陛下,是有人推了昭婕妤。臣妾當時和昭婕妤在一起,臣妾還擔心台階陡峭,特意攥住了她的手。可是燭火熄滅的一瞬,突然一股巨大的力將昭婕妤撞倒,臣妾根本攥不住她的手,隻能看著她倒了下去。”
推?
是誰那麼大膽,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眾多王公貴族的眼前,去推一個有寵有孕的妃嬪。
皇後此刻也虛弱開口了。
“慧昭儀說的不錯。當時本宮離著瑾妃很近,看得很清楚。她本來走得好好的,突然像是被誰推了一下一般傾倒了過來。事發突然,本宮完全來不及多想,隻好上前接住瑾妃。唉,還是本宮慢了一步,不然瑾妃也不至於會摔倒。”
皇後會去救瑾妃?
不光宗政衡不信,幾乎後宮資曆老一些的妃嬪都冇一個信的。
當初皇後為了舍母保子,對當時還是瑾貴嬪的親妹妹下手這件事,幾乎是宮裡公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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