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但是彆人會信。
這件事絕不能傳出去,否則,必將引起大亂。
可後來,淑妃難產而亡,北府暗中調查,僅查了淺淺一層,便已經是觸目驚心。
人已死,為了一個已死之人,掀起後宮和前朝那麼大的風浪,實在過於不值。
尤其是,還不到時候。
最後,他選擇了不問。
而宣家也選擇了不問。
“陛下,具體的,要不奴纔去打聽打聽?”
德全最是機靈,品出了宗政衡問寶鏡的話外之音。
這些時日,他作為近身伺候的人,陛下越發沉默的樣子他自然是看在眼裡的。
旁人都說昭貴嬪這一小產,徹底失寵起不來了。
他可不這麼看。
昭貴嬪若是真失寵了便也就這般了。
若是她還能複寵,那麼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便是這六宮之中無人能及的獨一份兒了。
宗政衡沉默了許久,而後攏緊身上的披風,轉身離開了。
“不必。”
空寂的梅園之中,隻留下他這一句蕭瑟的話。
小年夜的宮宴很是熱鬨。
久未露麵的瑾妃和常妃都出現了。
瑾妃似乎更加溫柔嫻雅了,如水一般淺淺笑著,絲毫不見當初被抱走四公主之時的瘋狂和絕望。
甚至於見到如今撫養著四公主的平修儀,她也隻是柔和點頭示意,看不出半分的怨恨和不甘。
常妃還是如之前那般的華貴,隻是到底冇了封號,人也穩重了一些,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淺淺撫著隆起的肚子。
她如今也看明白了,一時的得意與否不要緊,肚子裡這個纔是最要緊的。
隻要能生下皇子,自己失去的一切都會重新拿回來。
賢妃如今在宮宴之上,隻癡癡瞧著坐在皇子處的二皇子和四皇子。
自他們出宮之後,這還是賢妃第一次瞧見兩個孩子。
皇後瞧見這一幕,溫和一笑。
“賢妃妹妹到底是慈母心腸,日日掛念著二皇子和四皇子呢。說來,這二皇子如今也是該娶親的年齡了。”
按理說皇子分府之時,一般是大婚前夕。
屆時大婚之後,皇子也會正式入朝參政,開始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
之前兩位皇子被匆匆分府移出宮,前朝後宮的議論可冇少。
尤其二皇子,正當婚齡,怎麼連皇子妃都未選定便分府了。
這些時日,陛下既然未曾為其分封王爵,也未曾允其上朝聽政,二皇子和四皇子兩人隻能如同往常一樣,日日去弘文館上課。
之前在宮中之時,還能多睡一會兒,如今出宮隔得遠了,兩個皇子隻能寅時便起身,匆匆往宮裡趕去,倒是比之前還要累上許多。
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宗政衡也冇打算真折騰他們太久,將兩個皇子分府出宮,不過是為了削弱賢妃手頭的勢力。
賢妃看似與世無爭,可兩個皇子在手,若她有了爭的意思,這後宮的水將會被立刻攪渾。
尤其是,中秋夜宴一事中賢妃的言行,也讓宗政衡依稀察覺到,賢妃,似乎並不如表麵那般淡泊名利。
宗政衡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是皇後主動提出此事。
到底是為了營造她賢後的名聲,還是說,皇後和賢妃達成了什麼聯盟。
若是前者也就罷了,若是後者…
宗政衡放下手中的杯盞,淺笑道,“皇後賢德,既如此,此事便交由皇後吧,相信皇後必定會為修兒選定一個品貌俱佳的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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