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道。
馬車被一位宮女倏地攔下。
“九千歲,貴妃娘娘有請。”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掀開車簾,露出林聖淩眉眼一角。
“何事?”
“貴妃娘娘近日淘了佳釀,邀九千歲共飲。”
紀若詞沉眸看去。
傳聞,林聖淩能從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靠張貴妃提攜。
更有小道傳聞說,張貴妃未入宮前,曾與林聖淩定過親。
紀若詞以為林聖淩該應邀進宮纔是。
誰知身旁的人卻淡淡瞟了她一眼,語氣平和:“煩請回稟貴妃娘娘,臣新婚不久,要陪新婦,請恕臣不能過去了。”
聞言,紀若詞心底直翻白眼。
他不願應邀就罷了,居然拿自己做幌子!
若張貴妃怪罪下來,她豈不是變成活靶子了?
眼見林聖淩打發走了那宮女。
紀若詞皮笑肉不笑道:“妾身實在好福氣,竟能得千歲如此厚愛。”
她語氣平靜,話卻刺耳。
林聖淩眉心一跳,狹眸微凜:“你倒是有條好舌頭,不如拔了讓我瞧瞧如何長得?”
紀若詞話被堵住。
心裡憋屈不已。
林聖淩打量了她幾眼,心道這女子這般會見風使舵,果真是小人作風。
這天晚上。
林聖淩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與紀若詞同騎一馬被追殺。
後方利箭陡然穿風飛來。
千鈞一髮之際,自己竟毫不猶豫將人護在懷裡。
箭頭刺入肩,痛感深刻如同真切發生過一般。
林聖淩冷汗涔涔驚醒,震撼難消。
自己怎會以命護她?
做一次夢是偶然,這第二次便不得不讓他多心了。
隔日。
林聖淩便直接去找國師,卻冇能如願見到人。
童子恭敬朝他拱手:“九千歲來得不巧,家師出遊尚未歸來。”
國師府大門緊閉,林聖淩隻得離開。
就在此刻,街道的算命攤上,一白鬍子老頭叫住了紀若詞。
“這位姑娘,貧道見你印堂發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災!坐下聊聊可好?”
紀若詞看他:“這套誆騙人的說辭,三歲小孩都不信了。”
白鬍子嘿嘿笑兩聲,也不惱,豎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無妨。”
“不了。”紀若詞不願搭理,轉身要走。
卻聽那白鬍子老頭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兩世情緣實屬難得,然命運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紀若詞腳步一頓,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麼命運天定?!
若要信命,她現在就該去死,好全了林聖淩對紀水瑤的一番心意。
她將一文錢扔過去:“胡說八道。”
語畢,紀若詞頭也不回離開算命攤。
白鬍子老頭捏著那枚銅錢,眸色高深莫測。
不多時,一個童子衝到他麵前:“師父,可算找著您了,九千歲今日來尋您了。”
“你如何答的?”
“照您所言,將人打發走了。”
國師點點頭,起身大笑離開。
紀若詞心事重重回到府裡。
才踏入大門,便見廳中站著一名宮女。
管事低聲同紀若詞解釋:“這是貴妃娘孃的侍女,進府便說要找您。”
聽了這話,紀若詞直覺不妙。
她凝神踏步走上前。
那宮女見了她,當即趾高氣揚走過來。
宮女的目光上下打量紀若詞,隨即不客氣道。
“千歲夫人是吧?跪下接旨吧,貴妃娘娘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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