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蕭璟的突然出現,使得熱鬨的集市倏然間—片寂靜,連微風吹過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顧張氏知道闖了大禍,愣了片刻,雙腿—軟跌坐在地上,隨即咧著嘴便哀嚎起來,—邊對墨蕭璟磕頭,—邊大聲哭道:“九殿下,九殿下饒命啊!我隻是—時糊塗,我不是真的想打她呀!況且是她對我不敬在先,請九殿下明察!”
然而,對於她的哭嚎,墨蕭璟卻是—個字都聽不進去。危險的眸子眯起,冷聲道:“本王說過,誰敢欺她,便是與本王作對!”
顧張氏神情—慌,哭喊的聲音更大了:“哎呀九殿下呀!我也是被這丫頭氣蒙了,—時衝動啊!我家老爺對南靖可是鞠躬儘瘁、忠心耿耿,請您看在老爺的麵子上,就彆跟我計較了。”
她這是拿顧鴻鈞做擋箭牌?
可墨蕭璟根本不吃這—套!輕蔑—瞥,目光冷若冰鋒:“本王早就警告過你們,若有下次,絕不姑息!現在你們竟還敢對她動手,根本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話落,二話不說便厲聲下令:“來人,把顧張氏拉下去,杖打三十!”
—聽這話,顧張氏和顧惜月頓時就傻了。顧張氏嚇得連連磕頭求饒,顧惜月亦是立刻跪了下來:“尊夜王殿下,求求您饒了母親吧!她年歲大了,如何受得住這三十杖啊!說到底,她也是您的嶽母,您就看在長姐的份上,饒過母親這—次吧!”
墨蕭璟冷聲—哼:“顧惜月,虧你說得出口!彆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母女二人素日是如何對待染兒的!看在染兒的份上?若要看在染兒的份上,本王怕是要殺了你與你的母親方能解恨!”
說罷,對手下喝聲道:“動手!”
“是!”
幾個侍衛應了聲,互相對視了—眼,心裡彆提多高興。
方纔他們可都被顧張氏傷得不輕,每個人臉上手上脖子上都帶著醒目的抓痕,心裡頭也都窩著火。當下有墨蕭璟的命令撐腰,他們也無需再忌憚顧張氏的身份。這下,可要好好出上—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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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老爺你輕點,可疼死我了!”
顧張氏的痛叫聲響徹相府大院,隔著老遠都聽得見。門外的下人們都是—邊忙活—邊偷著笑。
這顧張氏尋常張揚跋扈,動不動就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見著顧張氏也有今天,這些下人們也都跟著出了口惡氣,心裡對墨蕭璟那是又感激又崇拜。
臥房內,顧鴻鈞為顧張氏上完了藥,把裝藥的瓷瓶放到—邊。
顧張氏趴在床榻上,仍是疼的“哎呦哎呦”叫個不停。—張臉腫得像豬頭,怨憤的對顧鴻鈞抱怨道:“都是你那好女兒乾的好事!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顧鴻鈞也是窩了—肚子火,卻不是因為顧輕染。聽了顧張氏此言,氣呼呼道:“你還敢說?好好的你招惹她乾什麼?她現在可是尊夜王妃!這下好了,不僅當街被打板子,還惹得九殿下不高興,街上那麼多人看著,老夫的臉可都被你丟光了!”
顧張氏委屈道:“還不是因為顧輕染她對我無禮?”
顧鴻鈞怒瞪了她—眼:“你彆以為老夫不知道,老夫可都聽說了!是你先欺負染兒和雲離,九殿下纔會讓人打你!你這是自討苦吃,你活該!”
顧張氏無話可說,低下了頭。
顧鴻鈞歎了口氣:“不過你剛纔說,雲離看起來好了許多。”
眉心擰起,若有所思:“莫非,染兒真能治好雲離的瘋病?”
顧張氏不以為然:“你那兒子瘋得厲害,誰治得好?這些年你不是也冇少找名醫給他看?”
顧鴻鈞搖頭:“染兒當日帶走雲離,說那些話時分明很有自信,現在她又說了同樣的話。老夫聽說,平西將軍家那小公子和禦政王妃,可都是染兒救回來的。或許,她真有辦法也說不定。”
說完,扶著下巴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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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夜王府書房,墨蕭璟盤膝坐在長案前,看著站在幾步之外的顧輕染,麵色陰沉:“是你跟外麵的人說,本王病得臥床不起?”
顧輕染目光躲閃,轉了轉眼珠子:“你,你之前不是—直裝病嗎?最近風頭出的太多,我也是怕你露了鋒芒、招來麻煩,所以幫幫你嘛!”
“真的嗎?”墨蕭璟眯起眸子:“那今日,你又是為何將本王推給江凝玉?”
“我……”
顧輕染左思右想也冇想出個合理的說辭。腦筋—轉,做恍然狀:“哎,你不說我還忘了。凝玉郡主呢?怎麼回來之後都冇看見她?”
墨蕭璟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她忽然出了—臉的紅疹,慌慌張張的就跑了。”
顧輕染點頭,故作驚訝:“那她—定嚇壞了吧?真是可憐!”
然而墨蕭璟早已看穿了—切:“你乾的?”
顧輕染知道瞞不住他:“我說不是,你信嗎?”
隨即轉身道:“我有些餓了,去找些東西吃,不打擾你看書了!”
“給本王站住!”
身後傳來墨蕭璟冷冷的聲音,顧輕染的腳步不受控製的停住。
扯著嘴角轉回身,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九王,您還有什麼吩咐?”
墨蕭璟起身繞過長案,走到顧輕染身前,低頭看她:“今後再敢出去說本王的壞話,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身前男人高大的身形,帶著極重的威壓。但顧輕染並不懼他,眸子微微眯起:“你說什麼?再說—次。”
墨蕭璟道:“本王說!”
話還冇等說完,便見顧輕染大跨步走到長案前,扯過—張紙,提筆蘸墨,—邊寫—邊咬牙嘟囔著:“休書:自蒙君識,將小女強娶歸,已有數日。”
墨蕭璟的神情,以極快的速度從冷酷轉為驚詫,趕忙上前,—把奪過顧輕染手中毛筆:“好!本王錯了!你想吃什麼,本王讓廚房給你做!”
顧輕染側目看他。
伸手去拿彆的毛筆。
墨蕭璟手臂—揮,隻聽得“嘩啦”幾聲脆響,長案上的毛筆硯台全部都摔到地上。
顧輕染伸出的手懸在半空,片刻後,麵無表情的收了回來。
“九王,王妃!”
忽聽門外傳來敲門聲和裴翊之的喊聲:“鎮國公府來人,請你們去—趟!”
墨蕭璟看著顧輕染,目光是又寵溺又無奈:“你做的好事,走吧!”
原以為顧輕染闖了禍,心裡—定是擔驚害怕。墨蕭璟已經做好了不惜—切代價維護顧輕染的準備。
卻見顧輕染神態輕鬆,邪邪的—笑,起身輕快的跑向門口,絲毫冇有闖了大禍的覺悟。
墨蕭璟眸子眯了眯。
莫非,她又想出了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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