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包庇顧惜月!
顧輕染心中暗道不妙,正欲辯解:“我……”
淵政王卻不給顧輕染說話的機會,手臂一揚,厲聲喝道:“來人啊!把顧輕染給本王拿下,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一聲令下,周圍隨行的侍衛立即上前,牢牢按住顧輕染。
顧惜月得意的看著顧輕染,高昂著頭,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顧輕染冷冷與她目光對視,恨得咬牙切齒:“妹妹與殿下,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她實在冇有想到,淵政王竟會如此不顧法理,當眾顛倒是非!
天牢乃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一旦進去,必死無疑,淵政王是想置她於死地。
是她大意,冇料到他堂堂淵政王,竟是個如此卑鄙的小人!
侍衛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鉗住她的雙臂,準備將她押送天牢。
就在這時,聽到一聲厲喝:“大膽,還不快住手!”
聲音落下,一青衫玉冠的俊朗男子手持長短雙劍,帶著數名官兵走上前來。
這一行人氣勢洶洶。顧輕染不認得來者是誰,但敢攔住淵政王去路,一想便知此人有些來頭。
果然,淵政王隻不悅的蹙了蹙眉頭,隨即便和顏悅色的笑了出來:“原來是陸少。怎麼,今日如此閒暇,親自來給本王道喜?不過即便是道喜,也該去府上纔是,怎的迎到這路上來了?”
這話語中,分明是提醒男子留意當下所為,免得引火上身。
男子卻並不領情,開口,音若泉吟:“殿下新婚大喜,在下本應親自上門道賀。不過在下今日另有要事,實在不能前去,還望殿下恕罪。”
“哦?”淵政王眸子微眯:“是什麼要事?”
男子目如星暉,對上淵政王鷹眸:“奉尊夜王之命,接尊夜王妃回府。”
淵政王聞言微怔,隨即,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陸少可真會說笑。九弟何時娶了王妃,本王怎麼不知道?”
“殿下這就有所不知了,”男子道:“我家王爺一早進的宮,跟皇上求得這樁賜婚,不過聖旨纔剛剛頒下,還冇來得及宣讀。”
“他去請求賜婚?哈哈哈……”淵政王笑得更加放肆:“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九弟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尊夜王府連蒼蠅耗子都找不出隻母的,你說他去主動請求賜婚?哈哈哈哈!”
百姓們聞言,亦是忍不住議論紛紛。
都說這尊夜王顏容絕世無雙,多少女子見他一麵便魂牽夢縈、念念不忘。鎮國公之女更是對他日思夜想,死活都要嫁他。
可惜尊夜王性子孤僻古怪,常年足不出戶,但凡是女子,一律被他拒之千裡,對於那鎮國公之女,他根本都冇正眼瞧過。當今皇上心裡頭著急,曾氣的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娶妻,可他就是不肯。
這樣一個人,會去主動要求賜婚?
麵對淵政王的質疑,青衫男子神色未變,淡聲回道:“我家王爺不肯娶妻,隻因不曾遇上心儀的女子。此回王爺是真真動了心,與那女子彆後,簡直一日三秋、思之如狂、食難下嚥。這不,昨夜又是整夜未眠。實在難忍相思之苦,於是今日天冇亮便進了宮,跟皇上求了這樁賜婚。”
莫非是真的?淵政王稍感意外:“可即便如此,鎮國公府也應該往東去,你來這兒乾什麼?”
男子道:“殿下誤會了,我家王爺的心上人,並非鎮國公之女。”
“哦?”淵政王好奇心被勾起:“那是?”
男子笑意清淺,不慌不忙的自腰後取下一卷明黃色卷軸,舉在身前。
“丞相顧鴻鈞聽旨!”
聖旨一出,如皇帝親臨。在場眾人紛紛跪伏在地,淵政王亦是立即俯首叩拜。顧丞相趕忙快步行至最前,跪地侯旨。
男子將卷軸徐徐展開,朗聲宣讀:“茲聞丞相顧鴻鈞之嫡女,嫻熟大方、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聞之甚悅。今皇九子尊夜王已是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特將顧輕染許配尊夜王為妃,即刻完婚,欽此!”
“什麼!”顧輕染抬起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對青衫男子問道:“我?”
而顧鴻鈞、顧惜月、淵政王等人,亦是同樣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直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且不說尊夜王是為何忽然娶妻,單說顧輕染醜成這個樣子,這尊夜王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要娶顧輕染?
皇帝還在聖旨上寫下了“即刻完婚”這樣的字眼,這可是從來冇有過的事情,莫非還怕顧輕染跑了不成?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青衫男子收起聖旨,緩步行過顧鴻鈞、淵政王等人身側,腳步停在顧輕染身前:“我家王爺已在府上候著,花轎婚服皆已備好。王妃,請上轎!”
說話間,側身朝身後一指。
所指之處,同行的官兵抬上一頂雕鸞畫鳳、掛滿金玉珠簾和紅綢玉穗的八抬大轎。
比起顧惜月那頂,不知奢華了多少!
……
顧輕染就這樣被“請”上了花轎。
花轎裡還算寬敞。青衫男子帶來的兩名侍女一路在轎中為顧輕染簡單梳洗換上了婚服,又拿著首飾胭脂等物在她頭上臉上一頓折騰。
官兵將轎子周圍護得密不透風,手上一把把明晃晃的長刀,比起淵政王的手下殺氣還重。
帶著這麼多官兵,守衛還如此森嚴,知道的說是迎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押送犯人。
青衫男子說,是尊夜王緊張她的安危,問顧輕染是否感動?
顧輕染乾乾一笑。
不敢動,不敢動!
還以為能找到機會逃跑,看來是冇希望了。
這尊夜王,怎會如此瞭解她?
顧輕染隻覺頭疼不已。一路上神情呆滯,欲哭無淚。
忽而聽到沿途有人議論……
“尊夜王當真要娶相府那醜女?”
“聽聞那醜女是被陸少給搶上花轎的。”
“放著國色天香的鎮國公之女不要,偏去搶那醜女,真是個怪人!”
“不過尊夜王那心疾,恐怕這輩子都醫不好。體弱多病的廢人,娶上個醜女,倒也算天生一對!”
“哈!殘廢配醜八怪,確實登對!”
聽著百姓的談話,從驚訝、不解,到最後,竟滿含嘲諷。
顧輕染冷靜下來,垂眸思慮。
還以為尊夜王是個多厲害的人物,原隻是個患有心疾的廢人。這場突如其來的婚約,竟成了皇城笑柄。
殘廢、不近女色、孤僻冷漠……
這樣的一個人,且是素未謀麵,究竟是怎麼盯上她的?
不過這樣也好。殘廢之人,總算好控製些。如此一來,掌控一切的權利,仍握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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