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擎又耐著性子等了十分鐘,還不見江亦下來。
“什麼搞的?換個衣服怎麼這麼長時間?”池擎等不及了,直接又上樓去找她。
“亦亦,衣服還冇換好嗎?”
說著話,池擎“哢嚓”一聲,推開了衣帽間。
轟!
眼前的景象,生生將他嚇了一跳。
衣帽間內,江亦木然的坐在一堆衣服上,手腕上赫然一道殷紅刺目的血口。
她的臉上身上,以及地板上,全部都是血。
所有的衣服,都被血染汙了。
池擎大腦一炸,慌忙衝到她身邊檢視,“江亦,你怎麼了?”
江亦恍恍然的看著他,衝著他柔美又詭異的一笑,“我剛剛…剛剛不小心把胳膊劃破了,可能去不了了……”
池擎聽了,心腔驟然一涼,渾身汗毛聳立。
他握起她的手腕檢視,纖細的手腕上一道兩寸多長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冒血。
而且,傷口很深。
如果是劃破,根本不可能會有這麼深的傷口。
“對不起啊~,我真的去不了了!”江亦意識已經開始恍惚,掛著血的唇角擠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江亦,什麼都彆說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池擎心慌意亂,慌忙找了一條絲巾,將她的手腕緊緊纏住。
而後,抱著她火速跑下樓。
司機已經備好車,站在車門旁等著開門。
“馬上去醫院,用最快的速度,趕緊的。”
“哦哦,好的池總。”司機忙不迭的上了車,一腳油門,像最近的醫院方向疾馳而去。
車上。
池擎心亂如麻,輕輕將她抱住,另外一隻手,死死把她摁住傷口止血。
“江亦,不用怕,很快就到醫院,很快……”
上一次這麼慌亂的時候。
還是江蘊去世那天。
而如今,他又害怕哪天的悲愴和痛苦重演。
……
十分鐘後。
司機火速將車子開到了最近的醫院。
“醫生,醫生,快救人……”池擎像瘋子一樣,抱著江亦衝擊了醫院。
醫生見狀,連忙招呼護士將江亦送進了急診室。
“傷口有點深,可能要縫幾針。”
“馬上準備輸血……”
池擎在急診室外麵,不安的踱來踱去,心中更是像壓了一塊千斤大石。
她是割腕了嗎?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還在恨他嗎?她根本就冇原諒他嗎?
池擎腦子亂成一套,理不出一個頭緒。他不管做什麼,都是自信沉穩,且掌控力十足。
隻要他想做的事,就從來冇有失敗過。
可他現在真的有點亂了陣腳,感覺失去了掌控力。
一個小時後。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了,護士也用小推,將江亦退了出來。
池擎見狀,一個箭步衝到醫生跟前,“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鬆了一口氣,“幸好送來的及時,已經封好了針,處理了傷口。”
“現在馬上辦理住院手續,先住一個星期觀察一下。”
“先把病人送到病房!”
池擎全程跟著小推車,一臉緊張的詢問,“醫生,那我可以進去陪她嗎?”
“可以!”
池擎眼神一沉,邁著長腿進了病房。
江亦剛剛失血過多,現在唇色和臉色都慘白如紙,躺在病床上,虛弱奄奄。
“……江亦!”池擎坐在床頭,心如刀絞的看著她蒼白入紙的小臉。
“你如果……如果冇有原諒我,你可以告訴我,不要通過自殘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江亦微微眨了眨雙眸,沉重的抬起眼皮,衝著他乖弱一笑,“怎麼了?”
池擎不說話,隻是雙目淒涼的看著她。
“我剛剛,真的是不小心劃破的。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池擎聽了,心裡還是像被錘子狠擊了幾下。明知道她在說謊,可他卻又無力揭穿她。
到了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她還在恨著他。
“等我好了,再去看爺爺吧!”江亦虛軟軟的呢喃一聲。
“江亦……”池擎眼底一紅,如梗在喉。
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江亦伸出另外一隻手,柔柔糯糯的拉著他的手,“怎麼啦?你的眼睛乾嘛這麼紅?”
“我都說了,我冇事的,以前,我不也經常給姐姐獻血獻白細胞嗎?我皮糙肉厚的,很快就養回來了。”
“這幾年,冇人抽我的血,還有點不習慣呢……”
池擎聽了,鼻腔隻接酸澀到了天靈蓋,瞳底瞬間猩紅的嚇人。
回想曾經。
他和江家那些人,一起逼迫著,威脅著,道德綁架著,逼著她一次次給江蘊獻血,捐骨髓。
她已經捐了兩次骨髓,卻依然不肯放過她。
想到這裡,池擎心疼的呼吸不上來,眼眶聚起一層朦朧的水霧。
他從來不掉眼淚的。
上次掉眼淚,還是江蘊死的時候。
而現在,他再也控製不住,以後眼淚劃過了臉頰。
“江亦,對不起,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你儘情的恨我吧!也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一生來彌補!”
江亦聽了,臉上擠出一抹溫柔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不屑,“傻瓜,乾嘛這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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