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離家已一月有餘,至今未歸。
趙逸的臉色越發地冷了。
共事許久,蘇子禪知他心中憋了事。
於是這天拉著趙逸來了酒樓。
酒菜上桌,趙逸直接灌了兩大杯下肚。
蘇子禪說著幾日來聽到的趣事同他解悶。
“……明明就快開春了,這雪怎麼越發大了,你知道嗎?前幾日一輛進京的馬車上死了人,聽說就是來的路上凍死的。”
趙逸心中煩悶,也冇聽到他說了什麼。
一杯酒接著一杯下肚。
宋汐在時,從不讓他這麼喝。
因為他胃不好。
那時宋汐還會往他的腰帶上係荷包。
荷包裡裝的是花茶。
出門前就叮囑他,若是有酒局,就拿出來泡水喝。
可他覺得,堂堂靖安王,腰上掛著女子的荷包像什麼話。
久而久之,就不帶了。
喝到最後,是蘇子禪攔住他。
“彆喝了彆喝了,聽聽曲兒。”
趙逸醉意朦朧地睜眼。
撫琴的女子手若柔夷,膚如凝脂,安靜恬淡。
笑著同他說:“讓汐兒為王爺奏一曲廣陵散可好?”
幾乎是一瞬間就失了神。
他推開桌子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怒吼道:“宋汐!許久不回家,原來是躲在這裡嗎!”
“趙逸你喝糊塗了!”
女子的尖叫聲,和蘇子禪的聲音將他的神誌拽回。
眼前不過是個琴女,哪裡有宋汐的影子。
趙逸茫然鬆開了手。
在蘇子禪的安撫下,琴女繼續撫琴。
卻是一曲《紅昭怨》。
哀婉淒切。
不似她曾經奏與他的廣陵散,錚然如刀鳴,激昂有力。
琴聲蓋不過窗外風雪呼嘯。
趙逸心中忽地一陣絞痛。
他以前從冇想過,宋汐的離開,會讓他這麼痛……
好像有什麼被從靈魂裡生生撕開了似的。
回到王府,一片嘈雜。
宋汐走後,日日都是如此。
但是冇走幾步,趙逸發現了不對。
這聲音是從宋汐的院中傳來的。
快步走到院中,隻見下人們正將一箱箱東西往外抬。
往日裡乾淨整潔的屋子一片雜亂。
趙逸頓時怒火中燒。
“你們在乾什麼!”
聽到趙逸的吼聲,下人們被驚破了膽,紛紛跪倒在地。
他一腳踹翻了最近的一個小廝。
“說,怎麼回事!”
小廝戰戰兢兢地磕頭:“回王爺話,老夫人說宋夫人不會再回來了,讓小的們把這件院子騰出來,以後做個客房用……”
一聽是母親命令,趙逸胸中怒氣更甚!
“把東西都搬回去,到時若是發現少了什麼,你們提頭來見!”
一拂袖,大步離去。
老夫人正在院中同顧思思說話,就聽院外傳來:“王爺到——”
轉頭看去,見趙逸怒氣沖沖地走進。
顧思思站起就要請安,可趙逸看都不看一眼就從她身邊走過。
“宋汐的院子,可是母親吩咐人去收拾的?”
聽出他話中的不滿,劉氏也是不悅。
“王爺是對老身的安排有意見不成?”
趙逸冷聲道:“兒子不敢,但是還望母親清楚,隻要本王在世一日,這王府中,就還是本王說的算!”
老夫人臉色大變。
“是你自己將那女人攆出府的!如今卻又護起她來了!”
趙逸不願與她多說,冷臉離去。
劉氏憤怒地摔了柺杖,在身後質問:“王爺可是還對宋氏有念想!思思對你一片癡心,如此這般,你將思思置於何處!”
趙逸停住腳步。
身邊,顧思思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就算本王不愛宋汐,顧思思也永遠無法取代王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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