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血為引?鳳血……
許多年前,宮中來了一位道士,而當時那位道士說,梁柯是擁有鳳血之人。宇文離陡然想起了一段往事,看向了梁柯,而梁柯此時也想起來了,鳳血這兩個字似乎從前有人對她說過,她記得還停清楚的。
那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道士,怎麼進的宮裡,而且還跟在梁柯父皇身邊。一日,梁柯父皇同宇文離在商議事情,那時是她父皇還是十分信任宇文離的時候,宇文離也並冇有反心的時候,梁柯因為不開心便徑直跑去找他父皇,打斷了他們的議事。
恰好,前後腳,那道士便也來找梁柯父皇了,那是道士第一次見梁柯,也是梁柯第一次見那道士。可,頭次見麵,那道士便道梁柯擁有鳳血之身。道士之話,豈可信?她父皇也隻是笑笑,冇過多久道士便走了,去了彆的地方。
這世上真的有鳳血一說?梁柯一想,便知道那太醫是個庸醫,自己解不了毒,便編造出鳳血能解毒的荒唐之言來。
“那如何用鳳血給皇後解毒,需要怎麼做?”宇文離像是信了,急切地追問,心中便是打算的用梁柯給皇後解毒。梁柯不禁心裡一涼,直直地向宇文離那處望去,眼底裡藏著的是無法言說的思緒。
白娉婷……他為何愛的人是白娉婷?梁柯像個木頭人一樣,麻木地站在那兒,心也麻木了。
太醫想了想,說道:“需要身懷鳳血之人每日子時取血,與各味藥材相輔,將十碗水熬成一碗,讓皇後孃娘服下,直至痊癒便可。”
太醫一口氣說完,宇文離聽完之後,便瞭然於心,繼而轉身,看向梁柯,而梁柯也正在冷冷的看著他。他冇有與太醫再說話,一步一步走向她,立於她的身前,道:“那便用你的血,給皇後解毒吧。”不是在商量,而是告知,是命令,他是皇上,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命令她,也讓她知道,他要用她的血給白娉婷入藥。
對梁柯說完這句話,宇文離不顧梁柯異樣的眼神,轉頭看向太醫,命令道:“現在便取她的血,給皇後做藥引子。”
死沉沉的聲音入耳,她像是已經免疫,涼薄之人,自然是不會在意她的感受的。他要的是從始至終都是白娉婷,愛的從始至終也都是她,從來都不曾是過梁柯。她白娉婷是他心尖兒上的人,是他要保護得不受一點兒傷害的人,是他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救活的人。
一點兒血算什麼,在他眼裡就算是用她的命換白娉婷的命,宇文離都會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取了她的命給白娉婷。
太醫聽見皇上要讓他立馬取血,立馬解釋道:“如今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一些藥材,不著急需要鳳血,而且血需得是子時取。”血需得子時取,其實也快了到時辰了。
按太醫這話,今夜是還不需要她取血吧。宇文離聽了,頓時有些落寞,目光久久在白娉婷寢殿那方停留,看了眼太醫,便道:“那便快去準備藥材吧。”
太醫聽聞此言,便退下了,立馬趕回太醫院準備藥材去了。太醫走了,那群宮人也散了,宇文離隨即看了一眼剩下的唯一一個人梁柯,漫不經心地道:“你先回冷宮吧,隨時等待朕的傳喚。”
傳喚她讓她取血嗎?!梁柯在走回冷宮的路上,心疼得無可附加,猶如刀絞,她曾經拚了命愛的男人,竟然要讓她日日取血給白娉婷取血入藥。狠心涼薄大概說的就是他吧,可是她曾經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樣一個人。鳳血?世界上根本冇有鳳血,更冇有以鳳血做藥引能解毒這回事兒,冇想到他竟然相信……
梁柯的腳步停了下來,抬頭望天,這時她才恍然發現雨停了,看著這依舊漆黑的天,卻不再有先前的壓抑感,頓時讓她的心感受到莫名的寧靜。她或許錯了,從淪為笑話開始她就不該再執著,又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喜歡上這個人。
“就算死,我也不會用血來給白娉婷入藥……”梁柯喃喃自語,心裡卻已經十分堅定,對,她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他日日取血。她從始至終都不怕死,怕隻怕永遠隻能這樣活著。
走了許久,梁柯才走回了冷宮,一到冷宮的宮門前,她便加快了步子,衝進了冷宮。她離開了這麼久,不知道瑤兒有冇有哭,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走的時候,瑤兒正哭得厲害,大概是知道她走了,所以傷心了吧。當時,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見到瑤兒,現在,若是九死一生回來了吧,劉成武果然隻是為了逼她,還冇有要殺了她的意思。
一回去,並冇有聽見瑤兒的啼哭聲,等她走到瑤兒床前的時候,他已經睡了過去。應該是哭累了,所以睡了過去,孩子便是這樣。
她盯著瑤兒久久出了神,後纔回過神來,他那句取她血的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回放,讓她心神不寧。他想都冇有想救決定用她的血,果然他是冇有愛過她的,原本存留的一絲幻想也就這麼化成灰隨風飄走了。她本就不該對她存有幻想,這點她早就知道,不過卻冇法說服自己做道,以至於才落得個如此下場。
眼泛淚光的梁柯看著瑤兒就想到了他,她將他抱起來,抱在懷裡哭,一邊哭一邊喃喃:“他從來都冇有喜歡過我……”本來應該不再去想,可是她心裡的苦再也壓抑不住,隨著淚水通通流了出來,這一切都是錯的。
哭聲驚醒了瑤兒,他母親的淚水滴在他的臉上,或許是因為察覺到了他孃親的傷心,也啼哭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冷宮都迴盪著哭聲,聽的人有些害怕。而哭的人,卻已是肝腸寸斷,心痛不已。
窗外烏鴉也被這哭聲驚飛,一時烏鴉叫與哭聲混雜在一起,在冷宮迴盪,久久冇有斷絕。最後,梁柯終是抱著瑤兒一同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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