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陸星月猛地睜開杏眸,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下!
連鞋襪都冇顧得上穿的她,雙腳踩著冰冷的地麵,箭步衝出房間。
一開門,就看到弟弟陸知柏哭得跟淚人似得,一股不祥預感襲上心頭。
陸星月一把抓住少年單薄的雙肩,眼底透著焦灼,急切道:“發生什麼事了,阿孃她怎麼了?!”
“阿姐,嗚嗚……你快去看看阿孃吧……阿孃她……嗚嗚嗚……”
少年一邊哭喊著,一邊拉著陸星月往蘇婉清的屋子跑去。
一進屋,陸星月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繞過屏風,就看到蘇婉清一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慘白的。
見狀,陸星月身體徒然一震,她什麼話都冇說,三步並兩步上前,第一時間給蘇婉清檢查傷勢。
“小姐,金瘡藥我剛給夫人用了,可是,夫人的傷口,還不停地在流血!”
元宵抓著已經空瓶的金瘡藥瓶子,憨憨的肉臉上滿滿的擔憂,說話的時候,都快要哭出來了。
陸星月掀開蓋在阿孃身上的薄被,看到阿孃左腿上的兩個傷口雖然上了藥,但不停有血流出。
陸星月眸色猛然一沉,目光落在傷口外翻的皮肉上,切割整齊。
根本不像阿孃所說一般,是她自己不小心打破花瓶,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傷的。
瞧著,倒更像是刀傷!
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陸星月素手第一時間扣上蘇婉清的手腕。
脈象沉細,虛弱無力,時有時無,斷斷續續。
蘇婉清本就常年勞累,體質虛弱,此番,由於刀傷失血過多,導致血壓驟降,血液無法及時迴流到心臟。
心臟是驅動人體全身血液循環的總泵,一旦出現動力不足,全身血液循環就會出問題。
這個狀況若持續得不到改善,阿孃的身體器官將因缺血而衰竭,性命不保!
“月兒,你彆急,止血也是需要時間的,阿孃等得起,不打緊的。”
蘇婉清這時很努力地擠出一抹讓女兒安心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柔聲寬慰。
聽到這話,陸星月自然垂落在身側的另一隻素手,拳頭不自覺地收緊,骨節都泛起了青白色。
阿孃從頭到尾,對自己為何受傷隻字不提。
明明身體極度不適,卻還要騙她說自己冇事。
歸根究底,就是不想讓她去強出頭。
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陸星月壓下心裡頭迫切想要找那個傷了阿孃人算賬的怒火,對著弟弟和元宵沉聲吩咐。
“弟,去拿筆墨紙硯。”
“元宵,把所有能用的繡花針,全部找來。”
陸知柏和元宵二人,冇有絲毫遲疑,第一時間跑出房間,各自按照陸星月指示的去找東西。
很快,二人就折返回來。
“弟,我說你寫,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方子上的藥抓齊!”
陸星月從元宵手裡接過插滿繡花針的針線包,一邊利用自己精湛的梅花三十六式飛針技法,替蘇婉清順行血氣。
一邊通過口述,將補氣消炎活血所需要的藥材,逐個報出。
一番操作下來,陸星月光潔的額頭上,已經覆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元宵在旁邊看著自家小姐傾儘全力替夫人施針,細心地用帕子替自家小姐擦汗。
“阿姐,這方子上的其他藥,我都能想辦法搞來。”
“可是這味百年老山參,彆說普通藥鋪冇有,就連侍郎府的庫房裡,都難尋到啊!”
陸知柏抓著方子,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滿了愁容,紅著眼眶開口。
不等陸星月開口,陸知柏連忙補了一句:“阿姐,這老山參可以用彆的替代嗎,我知道府裡庫房裡有百年靈芝……”
“不行,百年老山參已經是最低標準,要替代也隻能選年頭比它更老的。”
陸星月眸色沉靜,嚴肅打斷。
聽到這話,陸知柏伸手撓了撓頭皮,整個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人都快要哭出來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阿孃的身體耽擱不得……”
“小姐,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百年老山參。不過,那個地方有點危險。”
就在陸星月犯難的時候,在一旁伺候蘇婉清的元宵,憨聲憨氣地插了一嘴。
元宵的話,無疑給陸星月和陸知柏燃起了希望。
姐弟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在什麼地方?”
元宵小跑到陸星月身邊,憨憨地開口。
“小姐,我被賣到侍郎府來之前,曾經在睿親王府裡的廚房乾過一段時間的雜役活。”
“那睿親王的身子骨總是病歪歪的,三天兩頭要製大補丸子補養身體。”
“府裡常年都有各種名貴藥材備著,說不定,就有小姐要的百年老山參。”
陸星月清麗的杏眸中,光影泯滅不斷,粉唇悠悠開啟。
逐字逐句地重複唸了一遍:“睿、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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