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閣,主屋內。
琴聲繞梁,簫聲婉約。
兩名女子,一人撫琴,一人執簫,並排而坐。
一曲終了,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妝容精緻的臉龐上,都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姐姐,你的琴技堪稱一絕,依我看,那些名門世家貴女都不及你。”
陸玉嫿將玉簫放在桌上,對著端坐在琴桌前、周身透著清雅高貴氣質的女子,適時恭維。
身為庶女,陸玉嫿早就已經習慣了在身為嫡女的陸含章麵前伏低做小,討好巴結。
她娘是抵債進府,給父親當了妾室,出身卑賤。
要不是因為她一直跟嫡女交好,順道在夫人那裡得了眼。
她和娘在府裡的日子,恐怕會過得比蘇姨娘那一家子還不如!
話音落下,陸玉嫿主動充當起了貼身丫鬟的角色,起身給陸含昭倒了一杯香茗,恭敬地遞了過去。
陸含昭很自然地接過杯盞,輕輕抿了一口,這纔不疾不徐地開口。
“二妹妹謬讚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些名門貴女當中不乏撫琴高手,我的琴藝隻能算勉強能入耳罷了。”
聽到這話,陸玉嫿透著嬌媚的眼眸裡,光芒微微一閃。
心裡雖然知道,陸含昭僅僅也就是嘴上謙虛而已。
但是明麵上,陸玉嫿還是非常上道地連連點頭稱是。
當然,陸玉嫿也不忘順勢溜鬚拍馬:“姐姐謙遜不自傲,品行高雅,早已名聲在外。”
“想來五日後的選妃宴上,定能力壓群芳,掙個皇子妃噹噹。”
一提到選妃宴,陸含昭透著柔善的明媚容顏上,神色微不可查地變了變。
眼眸裡,一抹算計精芒,一閃而逝。
陸含昭看似漫不經心地另起了個話題:“說到力壓群芳,倒是讓我不由想到了三妹。”
“論容貌長相,我們三姊妹當中,屬三妹相貌最出眾。”
“說她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依我看,都不為過呢。”
話罷,陸含昭不動聲色地瞥了坐在對麵的陸玉嫿一眼。
陸玉嫿妝容精緻的臉龐上,當即浮現出一抹嫉妒之色,冷冷一哼
“陸星月區區一介庶女,她有什麼資格跟姐姐這個嫡女爭日月光輝?”
“再說了,姐姐莫不是忘了,今晚過後,陸星月那卑賤庶女,恐就名聲儘毀了。”
“一個被地痞無賴汙了身子的女子,就算她長得跟那九天仙女一般,還不照樣淪為任人踐踏的地底泥。”
聞言,陸含昭那張透著柔善的優雅麵龐上,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眼神流轉之際,陸含昭故作感慨地歎了口氣,說道。
“二妹,說實話,我私心裡對毀汙三妹清白一事,還是持保留態度的。”
“畢竟,你和三妹一樣,都是我的妹妹。”
“隻不過,人有親疏遠近,比起三妹,我跟二妹的關係更加親近。”
“所以,我才違心幫著二妹遮掩一二。”
聽到這話,陸玉嫿麵色一滯,當初她提出要算計陸星月的時候,陸含昭可是一句反對話都冇有。
而且,還積極參與,暗中授意桂嬤嬤這個府中頗有地位的老人,去翠雨軒鬨事,裡應外合置陸星月死地。
如今怎麼就成了她一個人做的事情了?
心念微動,陸玉嫿幾乎是脫口而出:“姐姐,算計陸星月那小賤人的事情,我可是跟你事先商量過的,你怎麼……”
“二妹你剛纔都說了,我是堂堂嫡女,身份地位擺在那裡。”
“陸星月不過一介庶女,螢火之光,豈能跟我爭輝?”
陸含昭眼皮微微一掀,一記警告的眼神投過去,柔和的音帶中透著冷意,悠悠打斷。
這話一出,陸玉嫿總算是醒過味來了,陸含昭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言下之意很明顯,算計人的臟活都是她這個庶女乾的。
跟她這個高貴嫡女,毫無乾係。
“算算時辰,桂嬤嬤那裡應該已經得手了。”
“二妹你之前心裡氣不過,明明自己和陸星月同為庶女。”
“可陸星月打從蘇姨娘肚子裡爬出來那一刻起,就跟鎮國公府的世子有了婚約。”
“今晚過後,二妹求仁得仁,陸星月的名聲儘毀,想來她和鎮國公世子的那門婚事,是徹底冇指望了。”
陸含昭矜持地把頭高高揚起,臉上掛著偽善笑意,意有所指地緩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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