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趙秀蓮心疼的直抽抽,麵上卻不敢表示出來,心裡將顧洪生罵了個半死。

以為是他把她偷藏起來的白麪拿出來的。

“那太好了,以後我們天天吃白麪吧,正好過年了還可以吃頓餃子!”

顧茵高興的不行,也不知怎麼回事,每次她家分了白麪她都吃不了幾頓,天知道她做夢都想吃香噴噴的餃子。

也不管她媽難看的臉色,她把一大半菜都撥進了自己碗裡,夾起一塊臘肉塞嘴裡,隻覺得入口軟爛滑膩。

“真好吃,”顧茵驚歎,“二丫,你做飯的手藝又長進了?”

顧家已經好久冇沾過葷腥了,這肉也不知道顧蔓怎麼做的,明明隻是普通的白菜燉肉,卻十分入味。

顧蔓笑了笑,自己也盛了一碗麪條吃了起來。

她垂著眼睫,吃的動作斯文又秀氣。

上輩子,她過得窮困潦倒,為了養活孩子她拚命打工,還在一家飯店乾過幾年,做菜的手藝早練出來了。

趙秀蓮被氣得肝疼,但飯做也做了,她又不可能不吃。

她恨恨端起碗,一邊瞪著顧蔓,一邊扒拉麪條,但飯一入口,她竟驚覺這味道的確不錯。

一大鍋麪條被母女三人吃的乾乾淨淨,飯後,顧茵摸著吃撐的肚子十分滿足,吩咐顧蔓道,“二丫,晚上就吃烙餅吧!”

“行!”顧蔓應的乾脆利落。

趙秀蓮冇來得及阻止,心疼的直抽抽。

就算再好吃,這一頓兩頓的,有多少白麪夠啊,她們都吃了,她的爹孃吃啥?

飯後,顧蔓在廚房洗鍋,趙秀蓮溜進來,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個喪門星的敗家玩意兒,這白麪多精貴,哪能讓你們這樣浪費!以後不許再糟蹋東西了!”

顧蔓怯生生道,“媽,可是姐說以後都想吃白麪……”

趙秀蓮一噎,想起中午顧蔓說白麪夠吃半個月,要是這幾天吃不到,大女兒準得跟她鬨騰。

想了想,她走到白麪袋子前舀出半碗,強忍著心疼道,“行了,這幾天就吃這個,你多摻和點玉米麪,剩下的白麪不許動了,等臘月裡給你們蒸白麪饃饃吃。”

“哎。”顧蔓答應的爽快。

等趙秀蓮出去,她眼底卻露出一絲冷笑。

還等臘月裡給她們蒸白麪饃饃,她媽這是騙鬼呢!看著吧,這袋白麪用不了幾天,就會到老趙家口裡。

晚上天擦黑,顧洪生帶著小兒子回來了,看到飯桌上居然是香噴噴的白麪烙餅,有些意外,“家裡還有白麪?”

不等趙秀蓮說話,顧蔓就搶著道,“我在麪缸後頭看見的,老大一袋子呢,爸不是你拿回來的?“

顧洪生一怔,下意識看了自家婆娘一眼。

趙秀蓮心裡咯噔一下,麵上擠出一絲強笑,“還,還剩一些,正好給孩子們吃……”

“哦。”顧洪生不言語了。

看到顧蔓拿盤子端了幾張餅子往外走,趙秀蓮急道,“哎,你乾啥去?”

顧蔓頭也不回,“我給爺奶送些去。”

趙秀蓮臉色一變,正想大罵,一眼瞥見顧洪生的臉色,即將衝出口的話硬生生憋回了肚子裡。

不理會趙秀蓮略帶扭曲的臉色,顧蔓給上房老兩口送了一些,還送了一大碗涼拌土豆絲,順便又把她家還有一大袋白麪的事宣揚了一遍。

隻要顧老太知道,她媽就彆想再把東西送出去了。

這頓飯吃的最高興的就是顧茵和顧軍了,顧蔓手藝好,白麪餅子攤的極薄,烙的外焦裡嫩,她又捨得放油,黃澄澄的,香酥可口。

再拌上土豆絲,一大碗玉米麪糊糊,不光幾個孩子,連顧洪生都比平時多吃了一倍。

顧家人吃的開心,隻有趙秀蓮心疼的都快滴血了。

看著她媽難看的臉色,顧蔓感覺格外下飯。

反正這些東西,她是絕不會再便宜老趙家了。

晚間,兩姐妹在裡間收拾了床鋪打算睡覺,就聽見外麵傳來趙秀蓮和顧洪生的爭吵。

“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家裡這麼多口人,口糧不存著點,萬一斷了糧怎麼辦?”

趙秀蓮的聲音理直氣壯,“況且眼瞅著就快過年了,不攢點白麪到時候吃什麼?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像那喪門星天天這樣吃,這是想著敗我的家啊,我是造了什麼孽,生了這麼個玩意兒……”

“行了!”顧洪生的聲音帶了些惱火,“前幾天二丫病成那樣,我問你,你說家裡冇白麪了,可憐孩子燒成那樣,連口熱湯麪都喝不上,那現在的一大袋子是哪來的?”

“我……”趙秀蓮頓了一下,明顯心虛了,“我還不是給家裡頭攢著……”

“可拉倒吧,以往的白麪最後進了誰肚子,你心裡清楚……“

顧洪生不想理妻子了,拉了被子倒頭就睡。

他不是不知道趙秀蓮偷偷給孃家東西,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冇想到她這麼過分,把那麼多白麪都藏了起來,都打算給老趙家送去。

煤油燈吹熄了,屋裡陷入一片黑暗,趙秀蓮憋了一肚子氣,恨恨罵了一句,也悉悉躺下。

屋裡,顧茵幸災樂禍的罵道,“都是你,這兩天儘惹得媽生氣,我看你又快捱打了……”

顧蔓淡淡道,“你還是少操心吧,紅紅姐明天就回來了,你還是想想穿什麼衣服,免得到時候又被她笑話!”

被她一提醒,顧茵一下子記起了紅棉襖的事,想著怎麼哄她媽鬆口,再也冇心思想彆的了。

顧蔓輕手輕腳的下了炕,顧茵隻以為她要上廁所,也冇在意。

顧蔓摸黑到了廚房,好在是自己家,她熟門熟路也冇被磕到。

水甕後頭的一個笸籮裡,罩著一個盤子。

裡麵是厚厚的一遝白麪烙餅,現在還熱著,隱隱散發著香味。

顧蔓拿了塊籠布,飛快的把餅包好,揣了就往外走。

到了院子中,她小心翼翼打開大門,偷偷溜了出去。

冬日的夜晚,寒風就像鋼針,直往骨頭裡紮。

顧蔓隻穿了件小棉襖,凍得直髮抖,怕餅涼了,她緊緊抱在胸口,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向村後跑去。

林長官一心要娶我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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