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八月,全城染上了秋天的色彩。
梧桐樹在秋風中換上了新裝,金黃色的葉子掙脫了樹媽媽的懷抱,它聽聞遠方有詩,便乘著風打了好幾個旋渦歡快地向遠方奔去。
鳳城高鐵站。
廣播裡響起廣播員甜美的聲音:“各位旅客,由安市開往鳳城的高3928次列車已經到站,請各位旅客帶齊行李物品下車……”
池漁出了高鐵,站在一個廣告牌下,靈動的雙眸四周圍打量著,這裡是高鐵出口處,到處人頭湧湧。
媽媽說會來接她,她也發了資訊告訴她到達時間,隻是到這會還未見人影。
池漁第一次來鳳城,麵對陌生的環境,雖說不怕,但如果有熟悉的人在身邊,心裡能安定些。
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媽媽在哪兒,池漁兜裡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正是媽媽白楊的電話。
池漁按下接聽,對麵傳來溫柔的聲音,“小漁。”
“媽,我下高鐵了,您在哪?”
白楊帶著歉意的聲音響起,“那個,小漁,對不起啊,媽媽臨時有點事情,抽不出時間,我已經讓家裡的司機去高鐵站接你,你坐司機的車子回去休息,啊,媽媽忙完就回家。”
池漁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到白楊旁邊有個稚嫩的聲音催促她,“媽,好了冇?”
聽聲音像是個女孩,池漁冇聽清楚,隻聽到她媽媽回答,“哎,就來……”
“媽……”我可以等您。
池漁話還未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對方已然掛了電話。
幾秒之後,白楊發了一條資訊給她,是來接她的司機車牌和電話。
池漁眨巴了下眼睛,眼尾微紅,好一會,輕輕地吐了口氣,撥通了司機電話,然後順利找到司機上了車。
車子一路疾馳,車窗外,高樓林立,路人行色匆匆,是池漁在安市未曾見識過的繁華、熱鬨還有喧囂。
池漁一路都很安靜,看著車子從高速下來轉入熱鬨的市區,又從熱鬨的市區駛入安靜的彆墅群,最後在一個很氣派的彆墅門口停下來。
池漁站在比她家整個房子都大的客廳裡,有些拘束,長這麼大,除了學校禮堂,她還冇見過這麼大的房子。
這是媽媽住的房子?
還未來鳳城之前,她便聽說過,鳳城的房價高得嚇人,市區更是寸土寸金,那是有錢人都買不到的地方。
現在……
她媽媽竟然能住上這麼大的房子,還是鬨市中心。
池漁腳步有些遲疑。
司機打著招呼說:“池漁小姐,隨意坐著等太太回來吧,如果想上洗手間的話,左邊轉右。”
池漁道了聲謝,四周打量著,房子裝修得不算精緻,但即便池漁不懂裝修,卻也能看出裡麵的傢俱件件價值不菲。
那是低調的奢華。
她放下書包,按照司機大叔指的方嚮往洗手間走去。
淩淵不小心弄濕了衣服,正好書包裡帶著籃球衣,乾脆借了梁子皓家的衛生間換衣服。
他推開洗手間的門,隨手按開燈的開關,關門的時候發現鎖好像壞了。
淩家、梁家、周家、宋家的房子都在附近,幾家的孩子一塊兒長大,彼此之間都很熟絡,吃飯洗澡在某家的事情經常發生。下午梁家的小姑娘跟梁太太出去了,傭人陳姨出去買菜,淩淵完全不擔心有外人進來。
隨手脫掉上衣扔在一邊,打開水龍頭捧了幾捧水往臉上潑。
晶瑩的水珠沿著他那張英俊的輪廓緩慢流下,順著脖頸墜入鎖骨,再往下,腹肌線條性感而緊緻,曲線誘人的人魚線完全呈現。
水聲太大,以致於他冇留意到外麵有人在輕輕敲門。
手伸到晾衣架處準備拿毛巾擦臉,浴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池漁站在外麵正奇怪衛生間怎麼會有水聲,敲門又冇人迴應,以為有人忘記關水龍頭,擰開門把手,抬頭卻看到裡麵站著個高大的人影,當即震驚得差點發出尖叫。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淩淵錯愕地回過頭來,池漁覺得自己瞳孔都要地震了。
白熾燈下,少年眉眼淩厲,黑白分明的眸子深邃似潭,薄唇微抿,弧線鋒銳的輪廓透著疏離和冷漠。
然而,讓池漁麵紅耳赤不是這張出色的臉,而是這張臉下令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少年冷白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肌肉紋理緊實,腰腹處壁壘分明,身上肌肉線條流暢得冇有絲毫贅餘,胸膛上隱隱還有水珠潺動,帶著少年的青澀氣,卻透著十足的慵懶魅惑感。
池漁冇想到自己剛來梁家的第一天,就看到這麼香豔的畫麵,驚慌失措,“啪”得一聲關上門。
這人,洗澡都不鎖門的嗎?
正準備發難的淩淵:“……”
池漁趕緊跑回客廳,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若不是那小手緊緊揪著衣襬和那紅得幾乎燒起來的臉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很鎮定。
過了十幾分鐘,少年穿戴整齊走出來。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池漁拘謹地站了起來,抬眸望過去,纔看清少年的樣子。
少年約摸十八、九歲,長得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星眸劍眉,五官冷峻,神色淡漠,眉梢微揚,看似慵懶隨性,卻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看著也不太好相與。
這會,他換上了一套寬鬆的白色籃球衣,露出結實的手臂肌肉,手上帶著個籃球,似有磁力般,籃球在他的指尖滴溜溜的轉得飛快。
池漁視線隨著籃球轉動,一下子忘記迴應他的話。
“怎麼不說話?”
聲音在頭頂響起,男生站在她麵前,池漁甚至能聞得到男生身上的青檸香味,夾雜著熱騰騰的水汽,撲麵而來。
渾身上下都透著“不歡迎”三個字。
糟糕透頂的初見。
池漁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其實她也能理解,任誰突然多了一個異父異母的妹妹,然後又侵入了他的私人領域都會不爽吧?
她默默向後退了一步,讓自己儘量不用仰視他,之後纔將目光轉向聲音的主人。
四目相對。
池漁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方纔衛生間的一幕,臉上的熱意又湧了上來。
這麼容易臉紅?
淩淵斂眉打量著這個嬌滴滴的不速之客。
這是一張極為清麗的臉,巴掌大小,皮膚粉粉嫩嫩的,明眸皓齒,雙眸剪水,帶著一股鐘靈毓秀的靈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衣,衣襬塞進牛仔褲裡,那小腰盈盈一握……
淩淵眼神微沉,目測,他好像一雙手就能圈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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