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班要半小時。
她剛來這兒,還不是很熟悉路,掏出手機,自顧自的低頭搜了一下步行路線,準備自己走回去。
搜好路線,抬頭見淩淵還在看著她,想了想,很有禮貌又拒人千裡,“那個…淩學長,你還有事忙吧?那我先走了,再見。”
淩淵牙齒咬了咬腮幫子上的軟肉,微眯著眸子冇說話。
池漁自以為跟人打過招呼,也不等他迴應,揹著書包轉身就走。
淩淵長腿一跨,坐上摩托車,就這麼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麵,“這裡走回去大概三十多分鐘,等你回去彆說飯,湯渣都不剩。”
池漁頭也不回,“纔不會,陳姨會給我留的。”
雖然她和陳姨還不是很熟,但是,如果她晚放學,陳姨會將她那份放在鍋裡熱著。
他說的情況纔不會發生。
淩淵真的要被她氣笑了,他到底惹了個什麼祖宗?油鹽不進。
秋風微涼,小丫頭走得很快,長長的馬尾一甩一甩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寬大的校服被她穿在身上,看著小小一隻,無端地讓人感到憐惜。
就是犟。
淩淵覺得這丫頭就是上天派來磨他的,磨得他連脾氣都冇了。
兩腿往地上一撐,腳尖勾起車腳架停好車,三五步追上前麵的女孩,不由分說一把將女孩拎了起來,放在車後座。
動作看似粗魯,實則小心翼翼,生怕她磕著碰著。
“啊…”
毫無防備的池漁嚇了一跳,然後突然就兩腳騰空,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車上。
“你乾嘛呀?”她都快被嚇死了,驚魂未定,二話不說就要跳下去。
“不準動,”淩淵攔住她臭臭地板著臉,威脅道,“要是敢跳下去你就死定了。”
池漁怒視,“……講點道理好不好?又不是我非要坐你的車。”
淩淵,“是我非要你坐我的車,行不行?”
眼見著她臉色都變了,連忙從書包裡掏出一顆糖,手忙腳亂的塞到她手裡,語氣溫柔得像哄小孩,“我的錯,我道歉,請你吃糖,彆氣了,好不好?”
那天買的糖送給了司機,過後他又去買了一包放書包裡。
池漁也不是非要和他作對,她隻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觸,但是,他現在賠禮道歉了,她也不能太不識好歹,畢竟,眼前這個人不僅是學霸,還是校霸,她惹不起。
“謝謝,我冇生氣,隻是太不想麻煩你。”
池漁將糖抓在手裡,猶豫片刻,想自己已經拒絕過他很多次,再拒絕的話,就真的很不給他麵子一樣,低頭剝開糖紙將糖果放進嘴裡。
淩淵見她吃了他的糖,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又像哄小孩似的低聲道,“我不怕麻煩,我巴不得你天天麻煩我。”
“嗯?你說什麼?”池漁正打量著他這輛拉風的摩托車,冇聽清楚他的話,抬眸看他。
淩淵和她對視了一眼,眼神微閃,長腿一跨上了車,“冇什麼,我讓你坐好了。”
“你滿十八歲冇有?有駕照冇有?”
她也不是冇坐過摩托車,隻是冇坐過他這種賽車型摩托車,彆的不說,她的小命她還是挺寶貝的。
淩淵哼笑了下,心說,不知多少人想坐我的車都冇機會,給你坐還擔心冇駕駛證。
“小丫頭還想得挺多的,總之,不會讓你坐未成年人開的車。”
池漁放下心來,既然不給她走路,她還省了腳力,挪了挪位子坐好後開口,“那走吧。”
淩淵側頭看過去,恰好對上她烏黑的雙眸。
她的雙眸清淺,斂在纖長睫羽下,平靜剔透,像春日裡清冷的湖水,隻輕輕一眨便漾開瀲灩波光。
那黑亮的瞳孔還倒映著眉眼冷冽的他。
淩淵呼吸一滯,心尖像是被羽毛輕撩了下,有點癢,有點酥麻。
一陣風吹過,鼻尖聞到女孩身上甜甜的香味,他的喉嚨更癢了。
淩淵咳嗽了一聲,轉過頭來,拿了一個頭盔轉身給她戴上,將那雙靈動的眸子遮住,給她調整好位置,扣上卡扣,還不忘提醒她,“抱緊我,知道嗎?彆掉下去了。”
池漁不以為意,她的膽子不至於這麼小,她又不是冇坐過摩托車,不過,想到他的車是賽車,到底伸手扶住他的腰,“我準備好了,開吧。”
淩淵低頭看了眼卡在自己腰間的那雙白皙細嫩的小手,低聲輕笑了下,這才發動車子呼嘯而去。
路上還有些晚放學的學生,三三兩兩地在路上走著,遠遠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紛紛抬頭去看。
紅色的摩托車如一道閃電從眼前掠過,驚得學生個個呆若木雞。
他們冇看錯吧?那是他們學校的校草?怎麼後座還坐了個女生?
在鳳城一中上學的學生都知道,他們校草的摩托車後座從不給人坐,就算是他最要好的周宋梁三人,也不可以坐。
但是現在,他的後座現在坐了個女孩耶,該不是他的女朋友吧?
今天聽說校草和校花在一起了,難道後麵坐的是校花趙晴晴?
池漁坐在淩淵後麵,時速八秒破百,那種推背的刺激感嚇得她後脊背出了一身細細密密的冷汗,連忙緊緊摟住男生的腰身,她後悔了,其實,她的膽子挺小的。
淩淵低頭看著抱得越來越緊的那雙小手,唇角緩緩勾起。
摩托車雖然靈活,但這會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車輛很多,就算車子能到處穿插找縫,車速仍是慢了下來,讓他的車技無從炫起。
要是往常,淩淵或許會找一條小路穿街鑽巷的回家,但是今日後座上坐著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特彆是,她現在滿心滿眼的非常信賴地抱著他的腰……
淩淵突然就覺得,嗯,今天這路塞得還挺好的。
等紅綠燈的時候,池漁鬆開手,看著前麵的男生。
男生頭髮不長,可能剛修理過發邊很整齊,身姿頎長挺拔,雙手隨意搭在把手上,兩條大長腿落在地上,動作姿態瀟灑自然,在這落日餘暉中,顯得矜貴。
難怪這人能當得上校草,就這寬肩窄腰,很難不讓人愛上。
其實想想,她和這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自己確實冇什麼惡意,更遑論他還幫過她幾次,她雖然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但冇必要再為自己樹敵,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想到這,她的視線往下一轉,無意中看到淩淵手背上有一個地方出了點血,可能是破皮了,也不知是不是剛纔和混混打架時不小心碰到的。
池漁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襬,聲音軟軟的,“淩,學長,哪裡有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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