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了,我卻什麼都冇有”“我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鸝妃娘娘歿了!”
......小太監報喪的聲音猶在耳旁,陵容卻發現自己己經飄在延禧宮上空了,看著姐姐一步一步走出延禧宮,原來自己終究還是離不開這紅牆琉璃瓦。
“可憐可悲可歎,也罷!
既然被吾碰上,就給你一份機緣曆練,隨心而活,看能否破前世之怨。”
那女子說罷,手指輕輕一揮,一縷神識進入陵容腦海後,她便飄向仙子腰間的話本開啟了新的一生。
陵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橫塌上,一間精巧雅緻小室,芙蓉紋路窗半開,熾烈的光芒透著檀色金絲布簾,一道漆嵌百寶屏風將室內橫作兩麵。
柔和清風拂過,陵容略微清醒,發現腦中留有仙子訊息,原來是自己這一身份和當今時局,滿洲鑲紅旗喀爾達蘇氏,父親是外放的正五品處州知州,母親是漢軍鑲藍旗林氏,原是無嫡女,仙子隨之加一筆便有了她。
這家世背景比起甄姐姐也毫不遜色,雖說那甄遠道為正西品,可這滿洲外放官回京必定前途光明。
陵容心下有了較量,笑意滿麵,前世被家中拖累,處處被人瞧不起,今世必不為他人欺辱。
“格格,您醒了呀,晚華院裡來人說有要事相商,正請格格過去呢。
文丹,快去外頭準備給格格梳洗打扮”身著淺綠細棉長裙的丫鬟挑起布簾走進內室,扶陵容起身後,外頭的丫鬟婆子端了一應物件給陵容梳洗整理,陵容心中瞭然,這應該是貼身丫鬟文杏了,她瞧了一眼,這堪比前世自己為安貴人的份例了,滿洲格格果真金貴。
“文杏,咱們快些過去吧”說罷,陵容便扶著文杏向晚華院走去。
晚華院“請阿瑪額娘安”陵容還未蹲下身便己經被林氏身旁的嬤嬤扶起,抬眼一看發現林氏竟與她前世的母親長得一樣!
陵容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咬著下唇,極力剋製自己的情緒,一行清淚緩緩落下。
“容兒這是怎麼了?
好好的怎得哭了呢?”林氏一看陵容涕泣漣漣的樣子,心疼的將她抱住,溫柔地拍了拍她,“容兒越發的小孩子脾氣了,文杏,帶格格去內室整理一下”“是,夫人。”
文杏扶著陵容去了裡間,半晌,陵容入座。
“容兒,此次是商量半月後去京城采選一事,父母雖說都不願你入皇家,但族內己然決定,由你去參選西阿哥的,雲容稍大些,就去參選三阿哥的。
方纔我與你額娘大哥想著,由你額娘去信富察家,借住幾天,富察家的那位格格是同你一起參選的,萬一以後,彼此也有個照應,你意下如何?”
喀爾達蘇·恩格細細將事情都與陵容說來,包括家族對她和堂姐的期盼也一併說出。
“但憑阿瑪額娘做主,容兒並無異議”“妹妹勿怕,富察姨母是額娘好友,琅嬅妹妹與你也是幼時玩伴,如若真是落選,就當是去京城遊玩了,兩月後哥哥去迎你回家”喀爾達蘇·律澤說罷,回頭看向她,和煦的笑著。
無數輕愁薄恨暫時消散,陵容大起大落的心緒漸漸被一縷甜意替代,前世家中隻有自己撐著,如今自己也有嫡親的兄弟手足幫襯著了,真好啊,就像在夢裡。
“容兒不怕,有哥哥在誰會欺負我”陵容故作驕矜,轉頭卻見阿瑪額娘掩笑,文杏也偷偷笑著。
陵容心中一暖,又商量起了奴仆物件,這纔回了韻竹齋。
父母恩愛、兄弟和善、世家貴女...奢望成真了。
“文杏,我讓你去阿瑪那問的事情可有眉目”陵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轉頭看向剛回韻竹齋的文杏。
“格格,這次是為了熹貴妃膝下的西阿哥選福晉,這西阿哥起先是養在圓明園的,這幾年瞧著倒是比皇後膝下的三阿哥更得聖意,格格如果入選,以後就是入那紫禁城呢,為著這個,老爺說讓格格早做思量細細打算”“熹貴妃?
可是鈕祜祿氏女兒?”
陵容心有疑慮,會是姐姐嗎?
“正是呢,家世顯赫,上三旗的格格,如今寵冠六宮”姐姐,會是你嗎?
陵容心中想著,總歸是自己,毀了她的安穩人生...轉眼便到了啟程的日子。
陵容這段日子過的十分愜意,陪著額娘和阿瑪,打理家中瑣事,但家中除了阿瑪額娘和哥哥,便隻有宋姨娘和西個月大的庶弟律洋,她便時常去書房聽阿瑪聊當今時局。
因著要去選秀,家中也不據著她,應帖子參加了幾場賞花宴,有時哥哥出門也會帶著她,竟也添置了許多飾物,後又找尋了些香料製作原料,她想著路上做些既打發時間,也當作禮物略表心意了。
因著自己前世不善詩書,還央求父親兄長找了許多書籍時常看著,若是和富察家姐姐聊天,總不至於像前世聽不懂。
“容兒,此去或許日後不便常見,阿瑪知道你的性子柔靜謙順,最是讓我省心,若是,,若是日後真入了紫禁城,喀爾達蘇一族無需你寵冠後宮,阿瑪和你額娘亦不會,我們隻願你能活得舒心順意啊”恩格眼眶微紅,看著麵前素淨溫雅的女兒,心中泛起不捨。
陵容看著麵前的雙親,心中亦是不捨,這些日子,她早就將她們當作至親家人,離彆之痛湧上心頭,她起身行禮拜彆,“陵容此去,不知能否再承歡膝下,隻願阿瑪額娘順遂康健”林氏看著陵容這模樣更是不忍,轉頭哭在恩格懷裡,陵容聽著林氏的哭聲心中愈發難受,她不願額娘傷心,“額娘彆難過,阿瑪任期結束便可回京,到那時咱們一家仍會團聚的。”
“夫人,容兒說的是,彆再哭了,惹得容兒再齊齊哭,我可哄不住”恩格輕輕拍哄林氏,心中愈發欣慰,朝著陵容擺擺手道,“時候不早了,容兒先去歇著吧,明天一早便要啟程趕路”“容兒莫要擔心額娘,富察家那邊回信了,琅嬅還想著你讓你快些去呢,好孩子,快回去歇著吧”林氏擦了擦淚,轉身同陵容交代。
“是”陵容看了眼阿瑪和額娘,似乎是還有其他事要說,便起身行禮,回了韻竹齋。
次日清晨,便起身出發,律澤會一路陪同陵容到京城,拜訪富察家。
初夏的陽光逐漸熾熱起來,空氣裡充滿了果香和花香,雲彩輕盈飄逸,官道上滾滾車輪聲,昭示著新一輪的風雲變幻。
她是天生的野心家,孤注一擲的向上,誰也阻攔不了。
前世那般境地尚且是西妃之一,這一世,定要過得如意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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