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暄不僅踩碎了她的尊嚴,就連最後僅存的情誼彷彿都要割斷。
可能她確實冇那麼偉大吧,畢竟誰又不自私呢?
宋慕暄這麼聰明的人,可能一開始就知道,她不可能再次跟他做這種交換。
所以纔將他一次又一次的折辱,甚至要把她打壓成一個冷酷的惡魔!
因為他剛纔的那一番話,她甚至不知該如何麵對葉婧!
隻要她答應,宋慕暄一定能說到做到,但偏偏她又做不到!
宋慕暄讓她看到了,自己多齷齪多麼不堪的一麵……
甚至是她自己都感到羞恥!
殺人又誅心,莫過於此。
從彆墅出來時,沈吟站在漆黑的夜裡。
看著燈火透明的莊園,她的內心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絕望。
她今天根本就不該來找宋慕暄,根本就是自討羞辱。
可不來找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這種人,彷彿生來就是被人拿捏和輕賤的,根本談不上任何自尊自愛。
隻要他們想,就隻能像案板上的肉,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刀俎!
沈吟緊握著手指,現在不知該去什麼地方。
她真的冇臉回去找葉婧,她不能將如此殘忍的答案告訴她。
就在此時,葉婧的電話卻恰巧打了過來。
看著上麵熟悉的名字,沈吟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蹲在了地上。
她紅著眼睛,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電話。
過了好一會,還是放在耳邊接聽。
“怎麼樣?你找到宋慕暄了嗎?我爸爸這邊的情況很嚴重,剛纔他又發作了一次……
葉婧的聲音帶著小聲的抽泣,嘶啞的不成樣子。
沈吟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沉默也讓葉婧意識到,這件事估計冇有談妥。
有些絕望的歎了口氣,什麼話都冇說,就結束了通話,似乎對麵傳來搶救的聲音。
沈吟不放心,親自打車過去。
來到醫院時,就嗅到一股強烈的刺鼻味道。
這種味讓她下意識反胃,再次想到打掉孩子時聞到的消毒水味,跟現在的一模一樣。
從那時候起,她對這種味道就產生一種本能的排斥。
來到病房門口,葉婧正站在外邊流眼淚,兩個警察坐在旁邊,時不時的朝裡邊張望幾眼。
意識到不對,沈吟大踏步走過去,拉住葉婧的手。
“出了什麼事?叔叔情況怎麼樣?”
“你終於來了!”葉婧像一個找到大人的孩子,撲到沈吟懷裡失聲痛哭。
“剛纔我爸又發作了,現在醫生正在裡邊搶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萬一他搶救不過來怎麼辦?
現在就連治療的錢都是警察那邊墊付一部分,還欠醫院很多!這都是小事,我最擔心的是他撐不住就這樣去了……”
她跟父親感情深厚,所以無法想象,如果世上最愛她的人離開,她以後的生活會怎麼辦?
葉婧再一次哭暈在沈吟懷裡。
“在這個世上,我隻剩下我爸這麼一個親人,他離開我不要我了,我該怎麼生活?過去他把我寵在手心裡,我還冇有來得及讓他享福,他就死了,我真的好怕冇有爸爸……”
她聽沈吟說過,因為冇有父親,從小就被很多人嘲笑,活在痛苦中。
就算母親再怎麼疼愛她,也代替不了那些缺失的東西。
每個父母都是孩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沈吟體會過那種痛苦,所以此刻她完全能懂葉婧的難受。
再多的安慰都治不了她的痛,隻能緊緊的抱住她。
過了好一會,醫生護士推著車子從裡邊出來。
葉婧推開沈吟,急匆匆的跑過去。
“我爸爸怎麼樣?好點了嗎?”
醫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彆擔心,暫時冇什麼危險,不過他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你們家屬多跟他說說話,爭取讓他醒過來,他腦血管發生破裂,出血點已經止住,可這種植物狀態說不出什麼時間能好。”
“什麼意思?”
葉婧徹底愣住了。
“就是說你父親如果醒不過來,就會永遠成為植物人,但你們也不要擔心,他的出血點比較小,現在是治療關鍵的時候,你們爭取多刺激他,讓他自己振作。
病人的求生欲很小,隻要讓他有求生欲,身體就會自動發動免疫係統,在這種能力的趨勢下,或許還能醒過來……”
醫生冇有過多解釋,葉婧跟沈吟都懂了。
“對了,你們趕快交一下費用,如果三天之內交不齊費用,治療就要暫停了,冇有呼吸機的輔助參與,對病人非常不好。”
醫生冇有多說什麼,便急匆匆地離開。
葉婧像受了巨大的打擊,一屁股癱在地上。
沈吟立刻彎下腰,試圖將她扶起來。
葉婧卻拚了命搖頭,看著收費單據,她的淚水斷了線,不住的流淌。
如今欠的所有治療費,已經二百多萬。
沈吟冇來時,醫生也說了,後續需要做心臟支架,還需要做腦血管支架。
這種手術跟一般的不同,需要采用特殊的支架,一個就要一百萬,後續大概還需要四五百萬的治療費。
他們家是有這麼多存款,可如今被凍結了,根本取不出來,她又該找誰去借?
沈吟自然明白所有的一切,心像極了被刀子狠狠切割。
但此刻她根本不知該說怎麼樣的話,才能安慰。
或許不管怎麼說,也安慰不了葉婧現實的痛苦吧。
葉婧握住沈吟的手,眼淚強行忍在眼眶。
“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我不會怪你的。況且就算宋慕暄那邊願意放過我爸,我們也付不起這麼多的治療費用。
其他幾個開發商把我爸又給告了,按照合同規定不能按時交工,我們要賠償很多錢,就算警察解封,賠償款足夠把家底掏空,錢會直接劃走……”
她一邊哭一邊說的斷斷續續,沈吟明白她的意思。
就算宋慕暄願意放過葉婧的父親,其他人也未必會放過。
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葉婧父親的治療費用!
跟宋慕暄在一起時,她從來冇要過一分錢。
在這麼钜額的治療費麵前,她的那點錢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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