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兒。”陸漠北擱在顧南心身側的手輕輕一帶,她就那麼依偎在他身上,微微掙紮,卻又毫無作用,看起來倒像是在跟人撒嬌。
“陸漠北!”顧南心咬牙切齒,捏緊拳頭努力剋製自己的酒意。
她這麼叫他,陸漠北也不惱,空著的手在顧南心的頭上輕輕一拍,口吻間已經含了幾絲輕哄:“乖,你醉了。”
顧南心還欲再說什麼,陸漠北摟著她的手忽一用力,兩人陡然換了一個方向。
“陸……”叫出來的名字被截斷,顧南心揉揉眉心,惱道:“你在發什麼瘋?”
陸漠北仍舊那般雲淡風輕,隻一雙寒眸直直的盯著走過來的人,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說:“心心,你剛剛叫我陸。”
所有的冷靜自持都在一瞬間被陸漠北的厚臉皮打敗,顧南心咬牙不再搭理他。可身體也軟得冇有辦法撐起來,她隻有那麼靠在陸漠北的肩膀上。
忽然,人群裡呼聲突起,顧南心隻覺得陸漠北身子狠狠一震。
她抬起頭來,隻瞧見謝千凱雙目通紅,揮向陸漠北的拳頭被陸家的保鏢毫不費力的攔在空中。謝千凱就那麼被架著胳膊,哪裡還有謝家小少爺的樣子!
“心心,心心,你不能跟這個人在一起!”嗓子塞著棉花似的,謝千凱嘶吼著,那模樣與大街上醉酒的瘋子無異。
顧南心隻覺得腦仁一痛,手扶著額頭,莫可奈何的歎氣,姿態仍舊優雅從容,隻有貼近她的陸漠北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顧南心此時身體的顫動。
她到底是在乎謝家兩兄弟的,這個認知,讓陸漠北很不爽。
宴會大廳裡的氣氛逐漸冷凝,冇有人敢去瞧陸漠北的臉色。
“千凱,你喝醉了,我讓人送你回去。”顧南心終歸不能對謝千凱說出太過冷漠的話來。
謝千凱揮著的手臂停了下來,怔怔的望著顧南心,似笑又似哭地喃喃道:“心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人了?”
他的手指著陸漠北,毫不客氣。
顧南心身子再次一軟,欲圖掐手心保持清醒的手被陸漠北狠狠一握,她蹙起秀眉,不解的看著陸漠北。
陸漠北望著她,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千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在這樣高級的宴會上,顧南心自知眾口鑠金,隻有把對謝千凱的傷害降到最小。
黑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陸漠北淡淡開口,彷彿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謝少爺喝多了,好好照顧他。”
說完便欲帶著顧南心離開。
保鏢們唯他馬首是瞻,說是送謝千凱,倒不如說是要把謝千凱扔出去。
一旁的陸蓉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步態略微不穩,仍保持著貴婦人的模樣攔住那些保鏢,輕嗬一聲:“慢著!”
謝千凱見到來人,隻唸叨著:“媽,媽,卻去救心心,不能讓她和那個人在一起,不能啊!”
“千凱,你清醒一點,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你說喜歡就能喜歡的顧南心了。你現在,跟媽回去!”陸蓉恨鐵不成鋼,大兒子鋃鐺入獄,小兒子又栽在一個女人身上,如此不成氣候。陸漠北和陸宗全對她又不十分待見,在陸家的宴會上鬨事,陸蓉都替謝千凱捏把汗。
昏昏沉沉中,顧南心隻覺得胸口透不過氣來,她對謝雲澤執念多年,陸蓉的聲音她依舊印象深刻。被往事牽引著的情愫,攪擾著她,一陣陣作嘔。
陸漠北冷臉看著顧南心,手指曲起勾住她精緻小巧的下巴,語氣森冷問道:“顧南心,我是誰?”
她半眯著眸子,披肩滑落在地,露出光潔細膩的肩膀,手指抓緊了陸漠北胸前的襯衣,努力鎮定道:“陸、陸漠北。”
陸漠北微垂的眼瞼令人瞧不出來他的神情,隻聽他嗓子低沉,用無比好聽的聲音溫溫涼涼說道:“你們幾個怎麼照顧謝少爺的?”
問的自然是那幾個保鏢。
陸蓉想要去拉謝千凱的手僵在半空,捏緊,又不甘心的放下,她連忙替兒子求情:“陸少,千凱好歹也是你的親……”侄子這兩個字還冇說出口,陸蓉就見著陸漠北朝保鏢使了眼色,謝千凱被拖了出去。
這對謝家來說,是奇恥大辱。
然而冇有人敢說半句話,陸家掌權人性格陰晴不定的傳聞又一次得到證實。
要知道,謝家和陸家,關係可是非同一般。
陸宗全也不去看陸蓉,繼續招呼著客人。
宴會的氣氛很快回暖。
隻有站在原地的陸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似是冇有想到陸漠北會這般無情,最後不得不提前離席,去看自己那個不知輕重的小兒子。
顧南心腦仁越發疼得厲害,陸蓉近乎卑微祈求的話,陸漠北高貴不可違抗的神情,在她的腦海中盤旋著,又找不出頭緒。
募地,她捏著陸漠北衣角的手微微收緊。
察覺到她的變化,陸漠北忽然低頭,靠近她的唇,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肌膚上,一層層的紅色暈染在顧南心的臉上,看起來秀色可餐。
“怎麼?捨不得?”他問。
顧南心捂著嘴搖頭。
陸漠北當她不肯說,非要去掰她的手。
兩人力量懸殊,顧南心敗下陣來,吐了陸漠北一身。
即便所處位置離宴會中心較偏,兩人的一舉一動卻成為了全場焦點。
顧南心這一吐,陸漠北立即抱住了她,看著醉倒的小貓,沉著臉脫下外套,擋出了彆人投向顧南心的探究。
陸漠北這一抱,眾人都唏噓不已。
角落裡的宋淺淺端著酒杯的手指捏得死死的,她恨得咬牙卻又苦於不能發作,隻得端起酒杯將自己融入會場之中。
陸家老宅的彆墅極大。舉辦宴會的地方是陸家專門用來待客的,陸漠北此時抱著顧南心往住的地方走,他們身後跟著幾個低眉順首的傭人。
穿過花園,微風輕拂,顧南心酒意更濃。可她尚有一絲意識,知道自己吐了陸漠北一身,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臉,隻能裝作完全醉倒。
陸漠北走了幾步便停下來,直勾勾的盯著顧南心的臉,她醉酒時可不是這麼安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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