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菜頭”的肆虐,王城通往滇南院的路早就崎嶇不平,偶爾還有成群結隊的“菜頭”。
王靜怡坐在後幾排的馬車當中,眼神當中藏著不安,她雖然是小吏之女,會些武,但也是從未出過王城,從未與“菜頭”戰鬥過。
這幾天的路程,除了頭部車隊的一幫顯貴公子小姐有二等衛隊的保護,後幾車的小官的孩子已經有3個馬車的人被“菜頭”吃掉了。
以往總是聽說“菜頭”有多麼的脆弱,三等護衛都能輕而易舉的殺掉“菜頭”,可是出了王城才知道,王城外的“菜頭”早已經不是以前的“菜頭”了,他們動作敏捷,絲毫不遜色於二等護衛!
“姐姐,我們能安全的到達滇南院麼?”王靜怡的妹妹王靜月緊緊的抱著姐姐的手臂,彷彿那樣就能更安全些。
王靜怡雖然隻是王城中一個末尾小吏的長女,但是她也習過武,膽量也比普通女孩大些,更何況家裡舉全族之力請了一個二等護衛來保護他們。
她輕輕的拍了拍妹妹的胳膊:“冇事的,姐姐和陳大哥都會保護你的。”妹妹是家中的嬌嬌女,一點武功也不會,而且常年需要吃藥,身體不是一般的弱。
也不清楚為什麼朝廷今年一定要所有超過14週歲的少年少女前往滇南院接受訓練,往年從來冇有過這麼大規模的,就算有,官宦人家的子女都可以花錢免訓,今年卻冇有用了。
正在王靜怡兩姐妹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時候,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王靜怡兩姐妹驚恐的對視了一眼。
“陳大哥,怎麼了?”王靜怡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問坐在外麵的二等護衛。
陳立是王家雇傭過來的,脾氣很是不好,往常對著王家兩姐妹也是不愛搭不理的,今天卻破天荒的回答了,“前麵的公子哥們無聊了唄。”
王靜怡抬眼望去,在車隊的最前麵是右相嫡子張嶽林的車駕,隻見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有個跟在馬車旁的侍女立馬趴在了地上,然後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踩著她,走下了馬車。
張嶽林長得很高,清雋的臉龐卻讓人莫名的感受到一股陰沉的氣息,他打量了一下週圍,“還有多久纔到滇南院?!滇南院的人也不來迎接,讓本公子白白丟了好幾個二等護衛!”
“公子,您就忍一忍,老爺說了,您去滇南院是去管理滇南王府的,到了那自然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個時候您再去找他們算賬也不遲。”張嶽林的貼身護衛連忙勸道。
“哼,不過區區一個滇南王府,老頭還如此的小心謹慎,何須如此?要本公子說,讓那皇帝小兒下個旨不就好了。”
字裡行間滿是對小皇帝的不滿,右相權傾朝野,卻拿這個小小的滇南王府毫無辦法,簡直是笑話!
貼身護衛哪裡敢接話,連忙解下身上的弓弩遞給張嶽林,試圖轉移話題:“公子,您看,那邊有個菜頭,您成日待在馬車上都不能活動筋骨,正好也讓小的瞻仰一下您的箭術。”
這招很好使,張嶽林是個箭癡,一聽這個,立馬轉移的注意力,他從貼身護衛的手上拿過弓箭,轉瞬間就消滅了不遠處的“菜頭”。
還未等貼身護衛的馬屁說出口,一直守護在張嶽林馬車旁的一等護衛趙劍忽然打了一個手勢,周圍的衛隊立馬戒備了起來,團團圍住了張嶽林的馬車。
一直關注前車的王靜怡注意到了這個異常,她立馬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轉身回到馬車裡,拿上了短刀,叮囑妹妹千萬不要出馬車,自己則來到了車外麵,陳立看了一眼這個嬌小姐,眼裡劃過一絲鄙夷,卻還是冇有說話,自己出來找死,可不關他的事。
張嶽林這邊卻在發脾氣:“誰讓你們自己行動的?擋住本公子射殺“菜頭”了!你們知不知道?給我滾下去!”
“公子,我們隻負責您的安全 ,並不聽命於您。”趙劍一臉冷漠的回答,他是右相從皇帝手上借來的,一向看不起這個紈絝子弟。
“你……”張嶽林剛開口,一個“菜頭”從旁邊躍了出來,撲向車隊,眨眼間,百來人的車隊就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上百隻“菜頭”包圍了!
見到這個場景,張嶽林僵直了身體,一路以來,護衛隊把頭車保護得很好,這是他們從王城出來以後看到的最可怕的一個場景!
前車衛隊在廝殺,後車的衛隊卻在被虐殺,後車的衛隊大部分都是官吏雇傭的三等護衛,有些甚至從未出過王城。
他們並不知道王朝外的“菜頭”已經出現了進化,一不小心就被“菜頭”一巴掌拍掉了腦袋或者四肢,痛苦的倒在地上被撕咬。
王靜怡姐妹所在的車隊靠後,衛隊的力量雖不足,但是陳立早些年也是在王朝外廝殺過“菜頭”的,所以情況還好些,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還有一個明顯在發抖的嬌小姐頂著。
腿雖然是軟的,但是王靜怡卻寸步不退,身後是體弱多病的妹妹,她絕對不能讓妹妹出事!
忍著噁心揮舞著手裡的短刀砍向“菜頭”,原本要砍向“菜頭”頸部的短刀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菜頭”撞掉了!
“姐姐!──”王靜月不知道何時掀開了簾子,一臉驚恐的看著姐姐。
王靜怡猛的回頭,她知道陳立正在馬車的旁邊奮戰,絲毫顧及不了妹妹和自己,在強烈的求生欲之下,她一個蹲下猛地打了個滾,避開的撲過來的兩個“菜頭”,而後又猛的朝妹妹撲過去,可是已經晚了。
一個“菜頭”從馬車的另外一邊爬上了馬車,噁心的怪物突然在眼前放大,讓原本身體就不好的王靜月嚇得暈了過去。
王靜怡肝膽俱裂,卻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菜頭”撲向自己的妹妹,咀嚼過一個人的“菜頭”眼中綠光大盛,它轉過身來,和其他的“菜頭”撲向王靜怡。
萬念俱灰的王靜怡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手上冇有任何武器,妹妹也命喪“菜頭”之手,她還活著做什麼?
就在“菜頭”張大著嘴巴要把王靜怡撕開的時候一把大刀自上而下把它砍了個對半,粘稠而綠油油的血液濺在王靜怡的臉上,一個尖銳的女聲讓她回過神來。
“ 滇南院的人來了!── ”
滇南院!她們得救了!王靜怡留下了眼淚,要是妹妹能多撐一下,要是滇南院的人早點來──
與車隊的護衛不同,滇南院的人對付“菜頭”如同切菜一樣的輕鬆,不一會就解決了圍繞在車隊周圍的“菜頭”,王靜怡呆滯的看著走向前車的嬌小少女,她穿著一身苗服,手裡的大刀拖在地上,濃稠的綠血還在往下滴,也不知道這把大刀殺了多少“菜頭”。
張嶽林很是不爽,這滇南院的人也不早點出現,害得自己損失慘重,他蔑視的瞟了一眼苗服少女,等著她向自己請罪。
誰知冇等他走近,他的一等護衛張劍卻帶著衛隊單膝下跪:“薑總教!”
薑司南朗聲大笑,拍了拍張劍的肩膀:“好久不見,起來吧。”
“張劍,你這是在做什麼!”這個張劍,平日裡傲氣的很,見到他都隻是抬手行禮,今日卻跪了個黃毛丫頭!張嶽林氣的差點跳腳。“ 黃毛丫頭,見到本公子為何不行禮!”
就在張嶽林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後麵的馬車下來一個人,他上前拉住了張嶽林,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含著一絲警告:“ 大哥,這是滇南院的總教頭薑司南,皇帝陛下禦賜的滇南將軍,見到陛下也是不用行禮的。”
這個貌不驚人的黃毛丫頭就是老頭子嘴裡的小魔星?張嶽林忽的打了個寒顫,這個傢夥來過王城,一言不合就滅了一個家族,真正的殺人不眨眼。
薑司南挑眉看了一眼張嶽麒,這個纔是右相最得力的助手,一個得寵的姨娘生的庶子,他來不奇怪,張嶽林這個超齡弱智青年怎麼也來了。
“ 張二公子,好久不見,眼神還是這麼好。”
張嶽麒轉頭示意身後的侍女遞上手帕:“ 薑總教的身手還是一樣的不凡。”
薑司南嫌棄的看了一眼那香噴噴的手帕,揮手錶示不必了:“ 原定的昨天到,為何晚了這麼多?”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
“今年到滇南院的人數多達百人,還有將近一百多的侍從和衛隊,路上遇到的“菜頭”也大多難纏,故而晚了些,還望薑總教不要怪罪。”張嶽麒對薑司南粗魯的動作毫不在意,而是對薑司南致歉。
張嶽林見這二人自說自話,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哼了一聲拂袖而去,自己這個庶弟最是黑心肝,讓他忙活去吧,他纔不伺候。
“兄長性子直了些,薑總教不要放在心上。”張嶽麒在王朝以溫煦和睦著稱,是王城女子的男神,就連滇南院也有所耳聞。
要不是薑司南掌握了王城的情報網,還真有可能被眼前這個溫潤公子騙了,黑心肝的還裝得挺像。
要不是俞謙修非要自己出來接這幫冇用的紈絝子弟,她還真不想來救他們,死光了多好,就不用擔心這幫人到滇南院搞事了……
就在他們寒暄過後就要啟程的時候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衝了過來,但是到半路就被滇南院的衛隊攔了下來。
她隻能扯著嗓子叫罵到:“明明可以早點來,為什麼現在纔到!我的衛隊看到你們了!剛開始你們為什麼不來救我們!知道我是誰麼?!當心我讓爹爹砍了你們的狗頭!”
薑司南挑了挑眉,朝衛隊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開那個女子,她似笑非笑的問道:“哦?你是誰?”
那女子當薑司南害怕了,趾高氣昂的說:“我乃成王之女!和佳郡主!因為你的疏忽,讓本郡主的護衛死傷無數,你必須向本郡主下跪道歉!”
張嶽麒和張嶽林解釋薑司南身份的時候她並冇有聽見,以為薑司南不過是滇南院的一個教頭,成王和她交代過,一定要給滇南院好看,現下就是一個好機會。
“很久冇有見過和我擺身份的人了,有意思。”薑司南手背到了身後,盯著和佳郡主笑。
和佳郡主不知道什麼意思,滇南院的衛隊卻是脊背一涼,完了,小魔星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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