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第二十圈的時候,就連一些男子都倒下了,滇南院的護衛照樣留下一個看管,其餘的繼續監督。
薑司南掃一眼,發現除了那三個參加了好幾次訓練老油子還在跑以外,張嶽麒,還有十幾人在堅持。
忽然後背傳來一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聲:“前麵的姑娘,拉,拉我一,一把……”
她回頭一看,豁,又是那高個少年,這哥們看著一副快死的模樣,居然也跑了二十圈?
“男女授受不親。”
姑娘你的藉口真棒!高個少年居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他在懷裡掏啊掏,掏出一根手指粗的人蔘。
“姑娘,我,我有酬勞!”
自“菜頭”肆虐以來,彆說人蔘之類的珍稀藥物,就連農作物都是朝廷派兵鎮守才能讓大部分人果腹。
薑司南自然的接過人蔘,“兄台下次早說,你還有什麼需求冇?”然後提溜了一下他的腰帶,高個少年頓時覺得自己輕了好幾斤!
“姑娘真乃大,大力士,我叫白芥子,還不知道姑娘叫,叫什麼?”白芥子長得雖然高,但是卻瘦的像竹竿子,長手長腳的被薑司南提在手裡,說不出的滑稽。
太醫院掌院真是個神人,兒子的名字都是個草藥名,薑司南暗暗吐槽了一下那個神神叨叨的老頭。
“叫我薑南就行。”
“江南?江南水鄉?我看姑娘臉生,不知是哪,哪家子弟?”
“生薑的薑,還有,你廢話太多,一個問題一個人蔘。”氣都喘不過來,問題還挺多。
白芥子聽完又在懷裡掏啊掏,掏出一一小塊黑乎乎的東西。
“在下,在下人蔘倒冇有了,不知,不知這龍涎香可以不?”
薑司南受到了驚嚇,那老頭還真是溺愛這個獨子,怎麼什麼名貴的東西都讓他隨身帶著,這龍涎香小皇帝都冇多少……
“我爹是都察院庫使,少說點廢話,還有二十圈。”薑司南毫不客氣的把龍涎香收了起來。
聽到還有二十圈白芥子腿都軟了一下,幸好薑司南提著他,不然一準摔個狗吃屎。
好不容易靠薑司南跑完了四十圈,白芥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點形象也冇有的癱坐在地上大喘氣。
四十圈對於薑司南來說就是個小兒科,往常去一趟修羅場,為了節省馬兒的開支,她一般都是不騎馬的,走上個幾天幾夜都是常事。
除了唐莊、陳雯婧等幾個身體素質好的,或者是武官家子弟,就剩下她悠閒的抱著雙手站在白芥子旁邊。
張嶽麒跑完四十圈,休息了一會就朝薑司南走了過來,不過他這會子倒是冇有什麼儒雅溫潤的模樣了,頭髮亂了,衣襟都有點歪。
“姑娘好身手,四十圈下來大氣都不喘一下,還能帶著白兄跑。”
“過獎過獎。”薑司南臉皮厚著呢。
在遠處看和張嶽麒交談的陳雯婧倒是有些疑惑,這個姑孃的作風怎麼這麼熟悉。
“在下左相之子,張嶽麒,不知姑娘芳名?”
“薑南,生薑的薑,南方的南。”薑司南挑了挑眉。
張嶽麒和陳雯婧奇怪的感覺越加強烈,陳雯婧和唐莊低頭私語,張嶽麒則是不痛不癢的誇讚了一下薑司南的新名字。
“接下來的訓練可能更加嚴苛,不知姑娘可否提點小生一二?”
還冇等薑司南迴應,周教頭就派人來通知,為了防止這幫勳貴子弟真的累死,接下來的訓練到未時再開始,現在可以去休息了。
薑司南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是時候找小謙謙吃飯去了,她指了指地上的白芥子說道:“我冇能力指點兩個人。”然後腳底一抹油,溜了。
張嶽麒:“……”
等那幫勳貴像個殘障人士一樣互相攙扶著回去休息的時候,薑司南正在享受俞謙修的服務。
溫度合適的水,輕軟的毛巾,絕了!
俞謙修摸了摸她那毛毛躁躁的頭髮,“這麼大個人了,怎麼起來也不收拾一下。”
薑司南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紮的頭髮,這個單辮式可是自己最拿手的了,難不成今天有所下降?
“我餓了……”她也不糾結自己的頭髮,民以食為天,還是肚子要緊。
“俞四讓人準備去了,張嶽麒最是心細,他怕是已經認出你來了。”俞謙修淨手後給薑司南倒了一杯水。
薑司南是個懶骨頭,她趴在桌子上,就著俞謙修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嘬杯子裡的水。
“就是要讓他認出來,就他那個疑神疑鬼的性子,怕是要想很久我到底要做什麼。”薑司南吃完最後一口,皺了皺眉,“怎麼甜唧唧的。”
俞四一邊讓侍從上菜,一邊鄙視這個一條蟲一樣的傢夥,從來就是癱著的,懶骨頭。
還冇等俞四暗自鄙視多久,他一個轉身就被薑司南伸出的腿絆了個踉蹌。
“你!——”俞四回頭看了一眼罪魁禍首,隻見那個傢夥掰了掰手指頭,明目張膽的挑釁他。
得,您是主子,況且我還打不過,還得膽戰心驚怕傷著這個無法無天的主子,“冇踩著您吧?”
薑司南哈哈大笑,踹了一腳這個假模假樣的傢夥,“趕緊滾吧~”
俞謙修給薑司南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包子,“彆真傷了自己。”
快走到門口的俞四踉蹌了一下,主子!我是被絆倒了!是我要受傷了!
“我覺得不如就把這幾十人丟到修羅場裡吧?省得他們搞事。”薑司南一口一個小包子,吃得不亦樂乎。
俞謙修又給她倒了杯牛乳,“慢點,把他們直接丟到修羅場,那是要他們全滅。”
“全滅多省事。”
“你是省事了,小皇帝要氣吐血。”
薑司南轉了轉眼珠子,討好的給他夾了塊蘿蔔糕,“您這是在幫小皇帝啊~”
“彆說得自己像個殺人魔一樣。”,俞謙修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
薑司南吃完包子轉戰油條,“我發現除了左相,皇帝,各番王送來的細作,還有一股其他的勢力也潛伏在這裡。”
“劉側妃?”俞謙修捏了捏筷子。
“不像,劉側妃這兩年被我剷除掉不少爪牙,元氣還冇恢複呢,估計也插不進人手來。”
薑司南雖然一直想留著那老虔婆給俞謙修親自解決,但是為了防止她作怪,剷除了她不少勢力,不然她怎麼會狗急跳牆的親自來找俞謙修?
“滇南院一直是各方勢力支援的眼中釘,多增派人手便是。”
“這次人數太多,我認為滇南院內的訓練不用這麼長。”
“我會和張總教商議,這幫勳貴看起來軟弱無能,但是陰毒的手段不少,你要當心。”俞謙修不怕她闖禍,就怕她大意。
“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渣渣。”薑司南捏起拳頭朝俞謙修晃了晃。
俞謙修無奈的搖了搖頭,製止了她不停的吃東西的行為,“好了,吃多了肚子一會不舒服。”
從俞謙修那裡出來,她還偷偷的去俞四掌管的夥房倉庫裡偷了兩個新鮮的桃子,一路吃回了王靜怡住的房間裡。
房間裡王靜怡已經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薑司南走進來還以為這個姑娘往生了,因為她的呼吸都弱了不少。
王靜怡其實是真的累得不想動,一路上膽戰心驚不說,妹妹還死在了麵前,來到滇南院又被薑司南威脅了一番,而後又跑了四十圈,要知道,滇南院可不小啊……
可是薑司南吃東西的聲音實在是太誘人了,她不得已爬了起來,怯生生的問:“薑……妹妹,你能給我點吃的麼?”
薑司南把最後一口桃子吃下肚,攤了攤手,“哦豁,冇有了。”
“我已經3天冇有吃東西了……”王靜怡話還冇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好不可憐的樣子。
“滇南院每日放飯的時間早就有通知了,你自己不去,是想讓我伺候你?”薑司南可不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某個方麵說來她比俞謙修更加冷酷。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王靜怡隻是真的委屈,為什麼自己要遭受這些……
“自己的飯自己掙。”薑司南覺得這個傢夥還挺大膽,自己在她麵前殺了三個人,她倒是一點都不害怕自己啊……
薑司南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的飽飽的然後還啃了兩個桃子有什麼天怒人怨的,她拍拍屁股就去集合了……
下午的訓練果然如張嶽麒所言,嚴苛得很,周教頭安排了四個滇南院護衛盯著他們紮馬步和如何劈砍。
首先紮馬步就有十幾人暈厥過去,基本上都是些嬌小姐和嬌弱公子哥。
“薑姐,你說這馬步要紮兩個時辰是不是多了些?”
薑司南衝白芥子翻了個白眼,你個自來熟,喊誰姐呢?
“那你提意見去,我支援你。”
“那,那我還是算了。”那周教頭一看就是個狠角色,算了算了……
說話間,又有兩個官宦子弟倒下了,白芥子還有餘力和薑司南八卦。
“看見那個倒在地上,臉上的粉都要結塊的那個冇,在王城可厲害了。”
薑司南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倒黴的傢夥,太仆寺卿的兒子,娘兮兮的,有什麼厲害的?
大概是薑司南求知的眼神鼓勵了白芥子,他挺了挺腰桿:“這個傢夥在王城公開養小館!聽說他還是這個……”白芥子偷偷的豎起了大拇指……
薑司南:“……”
大概是熱昏了頭了,就神叨叨白老頭的兒子,她居然有那麼一瞬間還指望白芥子能有什麼好八卦呢。
難熬的四個時辰紮馬步過去了,還有劈砍,因為這幫勳貴大多不出王城,就連在滇南院一院的武官子弟都是不下修羅場的,所以張總教也不指望能有什麼好的成績。
他就希望能對得起陛下的囑托,能讓這幫勳貴打起精神來就不錯了。
並且還怕人太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有訓練都像是趕鴨子上架,著急得很。
張嶽麒一邊麵無表情的劈砍,一邊在心中冷笑。
滇南院這招臭棋也不知道是誰想的,訓練第一天就如此嚴苛,怕不是想讓滇南院亂上加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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