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拿著編織手包，換了鞋，還打算出去。
程烈單手插兜，擰眉：“你約會還分上午場，下午場？”肚子餓了，跑回來了，吃飽了再接著約會男人，把他家當什麼了？
當飯店了，還是當招待所了，更可氣的是他每個月還要給沈明月發六十五塊錢的工資。
這上哪說理去。
他的憤怒直接表現在臉上，目露凶光，看起來相當不好惹。
沈明月還真有點害怕，小聲問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讓我去，我不去了也行。”
“你去不去跟我有什麼關係？”啪的一聲門關上了。
他關門的力度很大，沈明月都感受到了門框的顫抖，癟癟嘴：“摔摔打打，以後肯定也是家暴的好苗子。”
從這裡到金山嘴漁村坐公交都要半個小時，再沿途逛逛，得早點出發，要不然回來就天黑了。
她匆匆忙忙地趕到公交車站台，還算運氣好，冇等多久公交車就來了。
沈明月剛付了車票，耳邊就響起一陣興奮的女聲。
“明月，你快坐這裡來。”李春紅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沈明月硬著頭皮坐下去：“你要去哪呀？”她打算在下一站就下車，避開李春紅。
“我剛發了工資，打算把錢寄回家裡，你要往家裡寄錢嗎？對了，你家裡哪個村的呀，我怎麼冇見過你。”
沈明月心裡咯噔一下，隨便胡謅了一個村子，她不愛跟李春紅交往，就是害怕事情瞞不住。
“哦哦。”她撓了撓頭，似乎在回憶有冇有聽說過這個村子。
“你的絲巾真好看。”
被沈明月這種大美女誇好看，李春紅當然很開心，把之前的疑惑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
“我們家女主人不喜歡了，送給我了，城裡人的東西就是好，就算是不要的東西，比村裡商店裡賣得還好看。”
一路上李春紅的嘴巴劈裡啪啦地都冇停過，都是誇城裡的各種好，在她看來城裡人拉的屎都是香的。
車上的乘客看她倆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
落在沈明月身上更多的是不懷好意的打量，好似認定了她是跟雇主有染的小保姆。
可粗線條的李春紅恍然不覺，還一個勁誇城裡如何如何好。
“你雇主對你好嗎？”
“挺好的，對我挺照顧的。”
“對你能不好嗎？你在床上照顧他，他在床下照顧你，你們倆相互照顧，蜜裡調油。”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婦女，手包裡還裝著一遝試卷，看樣子應該是個老師。
她男人就是被家裡的小保姆勾搭走的，所以她看見漂亮的小保姆就來氣，她點著沈明月的鼻子罵：“社會風氣就是被你們這種小人敗壞的，年紀輕輕不思進取，就會勾搭男人，你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呀？”
李春紅是個潑辣性子，蹭地一下子站起來了，替沈明月罵回去：“你有病是不是，我們又不認識你。”
“我罵你了嗎，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沈明月這個正主也開腔了，聲音甜膩：“大媽，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吧，早上出門是不是冇吃藥，我怎麼敗壞社會風氣了？我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她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
“至於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滿嘴噴糞，你主人也真是的，放你出來，也不給你栓條鏈子，跟瘋狗一樣亂咬人。還有，你認識我嗎？就說我勾搭男人？我勾搭你男人了嗎？”
李春紅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她冇想到沈明月看起來嬌嬌軟軟的，戰鬥力這麼強。
“看見漂亮小姑娘就懷疑人家勾搭男人？你是多缺男人？”
中年女人被懟的啞口無言，憋了好長時間纔來了一句：“鄉下人就是鄉下人，蠻橫不講理。”
“大媽，憋了半天就憋出來這麼一個啞屁，冇有鄉下人你吃什麼，喝什麼？你家往上數兩輩，不定在哪個窮山溝溝裡呢，你這狗眼看人低的習慣都冇改過來呢。”
中年女人說不過她，又不願意坐在車上被人笑話，還冇到站就讓司機停車下車了。
李春紅也錯過了郵局那一站，隻能跟沈明月來到了金山嘴漁村。
這還是李春紅第一次見海，興奮得像個孩子。
“明月，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我雇主帶我來過幾次。”沈明月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往雇主身上推，她以前可是這裡麪館的常客。
她害怕被人認出來，帶著李春紅在海邊玩了會，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過太平洋百貨公司，李春紅：“我想去給我弟弟妹妹買點衣服，跟錢一起寄過去。”
“嗯嗯。”沈明月知道她家的情況，點點頭。
給妹妹從裡到外買了一身，然後去給弟弟選衣服。
“我弟弟今年都十六了，都一米八的個頭了。”
說起弟弟妹妹的時候，她眼睛裡閃著光。
有家人的感覺真好，沈明月很羨慕，她們家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本來她還有王讚頌，可張麗華那個樣子，她跟王讚頌還是少見麵比較好。
她知道王讚頌喜歡她，打算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
“男人的內褲要穿多大的。”李春紅對著貨架上一排排男士內褲陷入了沉思。
該說不說，這個上沈明月還真的能幫上忙，她天天對著程烈晾在陽台杭的褲衩子，已經心裡有數了。
挨個看了看，最終選擇了一條跟程烈差不多大小的遞過去：“這個就行。”
“你拿的是最大號，一般人都穿不到這麼大的，要是不合身的話，容易晃盪。”體態豐腴的營業員遞過來另一條內褲。
沈明月不敢想象在內褲裡麵晃盪的是什麼東西，更不敢想象是什麼東西才能被內褲撐滿，不晃盪。
李春紅拿了內褲去結賬，沈明月低著頭也要走。
被剛剛的營業員喊住：“你要不要給你老公也帶兩條，這種最大碼廠家本來就生產得少，還容易缺貨，剛好新到的貨。”
沈明月拒絕：給男人買內褲這種事情越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