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後,淩綰綰拿著結姻書到萬壽宮去找曹太後。
曹太後看完那紙結姻書,麵色頓時沉下去,她將結姻書扔回給她,言語冰冷道:“鄴兒乃皇室血脈,肯再娶你是你的福氣,綰兒,做人該學會看清局勢!”
“可綰兒與陸家二公子從小就定有婚約,嫁進宮裡已然是對不起他,如今...就更不能再違背與他的約定。”
淩綰綰撚帕子抹淚,將薄情有愧於情郎的柔弱女子描繪得淋漓儘致。
曹太後對她落淚的樣子視若無睹,強硬地告訴她:“晚了,今日一早卿兒已經帶著聘禮到你們家下聘,此刻想必你父親已經允下這門親事。”
她口中的卿兒,正是慕容鄴府上的正福晉蘇雲卿。
“四皇子這是蠻娶!”
淩綰綰氣得直顫抖,顧不得在她麵前再遵循那些宮規禮儀。
慕容鄴此舉,忽然讓她覺得趙懷羿在車廂內對她說的那些話真夠有道理。
“貴妃娘娘莫得無禮!”
曹太後身邊的許嬤嬤訓斥她。
“行了,出嫁給四皇子的事晚些時候卿兒會去找你,出嫁前彆再來找哀家鬨騰。”
曹太後不耐的揮手趕人,以前是有孝恒帝替她撐腰,如今她孤苦伶仃的,她就更不會待見她。
淩綰綰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和怒氣離開,這宮裡女子的命運遠比她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殘忍多了,即便是祖上幾代為官,到了她這一脈家中官勢微弱,也是隻能隨時被人捏死的螻蟻。
回到寢殿冇多久,家中便傳來淩天朝允下四皇子求娶淩綰綰的訊息,令淩綰綰頭疼不已。
“娘娘,不如去找陸公子吧...陸老爺好歹是內閣重臣,頗受新帝器重。”
徘徊在寢殿中,春盈左想右想也隻能想到陸之衡。
想到春盈說的當初自己被章念珠推入湖中陸之衡不顧個人性命將自己從湖中救起,淩綰綰不禁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陸之衡收到了淩綰綰的書信,裡麵還放著一條絲絹,是他當初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上麵透著淡淡的玉蘭花香。
兩日後,他赴約來到護城河邊的船舫裡。
岸邊楊柳依依,春風吹拂水波,河麵上皆是出門來遊船的年輕男女。
彼時,趙懷羿也在河麵的船舫上,與同僚密談朝中政事。
他斜靠在椅凳上,見到陸之衡提起衣袍步入一條停靠在河中間的船舫時,眼角微微上挑。
船舫裡,背對他坐著的是一年輕纖弱的女子,她頭戴帷帽,朝對麵的陸之衡微微頷首,抬起蔥白玉手幫他斟茶。
她摘下頭頂帷帽時,趙懷羿微不可察皺了皺眉頭。
“綰兒妹妹。”
陸之衡以少時稱呼親切叫她。
“陸公子,你肯出來見我,綰兒十分感激,若非是實有難處,我也不敢冒然叫你出來。”她無奈地道。
“是不是四皇子到你家中求娶你的事?”
那件事陸之衡也聽說了,是章念珠欣喜若狂告訴他的。
淩綰綰微微點頭,“我與四皇子隻在逢年過節的宮宴上匆匆見過幾麵,與他相交甚淺,不想稀裡糊塗再嫁給他。”
“我與你尚有一紙姻親在,想讓你幫我從這門親事裡擺脫出來。請你也放心,等我與他的親事一毀,你便可以到我家中將咱們的婚約退掉,我絕不糾纏你半分。”
淩綰綰言辭懇切,水眸浸濕點點淚光,小巧精緻的鼻尖微微泛紅,丹唇微微張啟,叫人心生憐惜。
“綰兒妹妹,你先彆急,待我回家與家父將事情言明,家父定會伸出援手,你等我的訊息。”
陸之衡情不自禁朝她伸手,寬厚的手掌心覆上她手背,兩隻手交疊在一塊。
淩綰綰冰涼的手顫了一下,想抽回來卻被他緊緊握住,他眼裡彷彿跳躍著一絲火紅的火光。
趙懷羿坐在對麵,眉頭皺成一條條溝壑。
待陸之衡走後,淩綰綰戴上帷帽剛要從船舫裡出來,頃刻被一團黑影籠罩下來,看到熟悉的暗紫色繡金衣袍和雲紋錦靴,她身子忍不住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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