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著紫色圓領袍的身影踏上了台階。
淳於順向沈窈長稽行禮,“臣參見貴妃娘娘,不知道娘娘喚老臣來所為何事?”
“淳於大人果真老糊塗了?”沈窈譏諷到,“今日難道不是你約本宮在此相見嗎?”
沈窈手中晃動著一隻紅寶石的耳墜子,柔弱的問,“這般好物,不知道淳於大人和淑妃又想用在何處來栽贓本宮呢?”
她笑靨如花,美目帶淚,瞧著真真堪憐。
“娘娘,果然聰明。這女子隨身的首飾,隨便犧牲一個宮中的侍衛或者太醫,皆能輕易坐實娘娘私相授受的罪名。”
淳於順一雙深邃的狐狸眼掃過沈窈。
“淳於監正,沈窈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此番還請放小女子一馬。若能逃過此劫,也結草銜環報答。”
“貴妃娘娘,可惜晚了。你得罪了太後,得罪了淑妃,此劫無解!”
淳於順目露精光,朝著沈窈一步步走過去,將她堪堪逼到牆角。
從此處往下看,連綿的紅色宮牆起伏縱深,如一幅寂寞的畫卷。
“貴妃娘娘,先帝爺後宮中曾經也有一位盛極一時的寵妃。不過,她也恰好應了妖星現世一說。”
“那時,老臣在朝堂上當眾啟奏。宗正,鴻臚寺卿,禮部官員在朝堂上跪了不到三日,先帝爺還是忍痛賜了那美人鴆酒和白綾。”
“貴妃娘娘,你說,老臣要是在朝堂上告知天下,你沈窈就是能夠顛覆帝國的妖星,你覺得,陛下還能保得住你嗎?”
麵對淳於順的步步相逼,沈窈背身而立,衣袂臨風,絕世而獨立。
她清泠泠的聲音,一字一句落入淳於順耳朵。
“監正大人,你和淑妃一起謀害本宮,良心就不會痛嗎?”
淳於順一臉不屑,“娘娘可要慎言,拿不出證據,臣會奏請陛下為臣主持公道。”
“淳於監正,本宮也有一物要給你看。這個,算不算證據呢?”
沈窈纖白的掌心,赫然躺著一枚紫色的魚符。
本朝官員,三品以上佩紫色魚袋。魚袋中有同色魚符。
淳於順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魚袋,皮肉抽動,似笑非笑,“臣不認識此物。”
“淳於大人,本宮記得你家大公子官至大理寺少卿。小公子自小跟在國舅爺身邊。”
“這枚魚符,乃是你家大公子之物。你想不想知道,此物為何在本宮手裡?”
聽沈窈這麼說,老頭子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停下本欲離開的腳步,手指著沈窈,就想罵人。
沈窈淺笑了一下。
“熙和十五年,淳於大公子在街頭救下一名被混混欺負的花信少婦,後來將其安置在西郊的外宅。如今已經給大公子生養了一對可愛的兒女。”
隨著沈窈的講述,淳於順臉色越發煞白。
他依舊嘴硬道,“那又如何?熙和男兒三妻四妾,理所當然。我兒不過養一個外室。難道天下的女子都要效仿貴妃獨占夫君嗎?”
“那名女子,並非普通人。而是老國舅從江南買來的瘦馬。街頭偶遇,要的就是貴府大公子的幾分憐惜。”
沈窈再次淺淺一笑,“陛下最恨官員勾結,不知道這個把柄,送到禦前會如何?”
“本宮還知道,淳於大人年少時候,卜算陰陽,有一次算錯了,被師傅打折了一條腿,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你,你……”淳於順指著沈窈氣得說不出話來。
沈窈又興致勃勃說道,“本宮還記得,你和我爹爹曾經一起參加先帝爺的經誕。在席上,先帝連發三問,你次次都不及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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