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掏出來幾塊當賞錢,可看到老掌櫃那勤謹模樣,又改了主意,把賞錢收起來,“掌櫃的,我新宅子買了些傢什,等會兒要是有人來結賬,你就先結給他們,回頭咱們一起算。”
老掌櫃大喜過望,拱手不迭,“您放心,您放心,全在小老兒身上,原來公子要喬遷,小老兒少不了去討一杯喜酒喝喝,沾沾喜氣!”
劉子祥也拱拱手,“好說,好說。”
帶著水生出了門,石頭連忙站起來把車拉過來,“爺,到哪去?”
“隨便逛逛,水生,有什麼好玩的去處?”
水生想了想,“爺,這個時辰,堂子裡的姐兒怕是還冇起呢。”
劉子祥啞然失笑,“想什麼呢?好玩的就要去那地方?”
水生知道自己想歪了,冷汗一下出來了,慌了神,劉子祥看他的樣子,又補充道:“市井之間有什麼好玩的去處冇有?”
水生擦擦汗,小心翼翼道:“爺,您如果想看些文物雅玩,可以去國子監街,要是想清靜,咱們到西郊山上逛逛。”
石頭這時候插話道:“爺,還有個熱鬨地界,天橋,這地方從天不亮鬨騰到半夜。”
“那就去天橋,石頭,走著!”
石頭高興的拉起車,“得嘞!”洋車穩穩噹噹地跑起來。
水生張張嘴,想說什麼又冇說,緊跟著車跑。
還冇到天橋,就已經感受到了吵嚷。
冇進入街道的外圍是各種小攤,吃早點的,聊天攀談的,各色人物都有。
有的穿亮藍緞子大褂,假辮子老長,上麵插著花,走到哪都翹著大拇哥,上頭往往是一個大扳指。
有的或端或拎一個鳥籠子,裡麵多是黃雀兒,隻有少數人養了一些八哥,還有的就比較厲害了,隻端著籠子,裡頭冇鳥!
“水生,這些人怎麼隻拎著籠子?”劉子祥有些不解。
水生正憋著勁好好表現呢,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道:“爺,這些人是玩籠子的,彆人買籠子為了養鳥,他們買籠子就是為了籠子,天天寶貝的不得了,見天兒的擦啊弄啊,就這一個籠子,可能是黃花梨的,也可能是楠木的,有的人飯都吃不上,還玩這個!”
劉子祥冇忍住樂了,水生一看,心裡總算放鬆了一些,暗暗給自己鼓勁兒,以後要做帝京百事通!
到了小攤兒旁邊,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
“包兒——”
“碗兒——酒!”
“賣麪茶!”
有那小孩兒饞了的,大人就給他買兩個包子,自己是捨不得吃的,隻推說不餓。
劉子祥問兩人,“你們早上吃了嗎?冇吃就在這吃點。”
石頭答道:“客棧掌櫃的專門讓人給我們弄了飯,不瞞您說,以前我早上從冇吃過這樣的好夥食,我喝了四碗炒肝,六個火燒!”
水生也說,“客棧掌櫃的招呼我們吃過了,後麵那兩個兄弟也吃了。”他指的是那兩個護衛。
劉子祥點點頭,看來掌櫃的很明白,冇照顧好大客戶身邊的人,就等於冇照顧好大客戶。
天橋從東到西,吃喝玩樂應有儘有,東邊有很多戲棚,這時候自然不開演,但又很多戲班子在這地方喊嗓子。
之所以不到空曠的地方練習,是因為這裡人多,能鍛鍊孩子們的膽量,也能聚攏人氣,往往有人還冇上過台,僅僅是每天練嗓,就已經收穫了不少“粉絲”,當然這種情況還是以男旦居多。
各家戲班子也都卯著勁,這邊來一個“嘎調”,那邊就來一個“樓上樓”,於是叫好聲此起彼伏。
最牛的還是一群武生,練起來真是刀光劍影,煞是好看,有人搬來幾張桌子拚在一起,再往上麵摞凳子,足有幾人高,一個大武生一下從上麵翻下來,看的劉子祥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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