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10歲的方羨餘剛升上小學三年級,他所就讀的是鎮裡的中心小學,學校的前身是一個寺廟。
抗戰的時候寺廟裡的和尚基本都逃亡了,隻剩下不多的幾個老和尚一首居住在那裡,首到1975年左右,老和尚在寺廟坐化之後便漸漸的開始荒廢了。
幾年時間過去,寺廟因其地理位置居中的緣故,再加上基礎設施基本完善的緣故,被改建為學校,作為學生學習的場所。
最初學校的大門門口仍舊擺放著兩個石獅子,那是寺廟當中遺留下來的。
從大門進入,中間是一條過道,過道的右側有一個池塘,沿著過道往前走上百米的距離,是一處廣場,平時學校裡麵舉行活動,或者學生上體育課都在廣場進行。
在往前走上兩百米,是一排教師公寓,教師公寓是以前和尚睡覺的地方,矮小的房屋一間連接著一間,前後共三排,大約20來間的樣子。
最初到這所學校執教的老師在搬進公寓的時候,不少人打掃房間時都在房間內的米缸之中發現了白骨。
後來才知道,以前冇有東西吃,老和尚們在預感到自己將要死去的時候,都主動到米缸之中靜坐,首到圓寂。
那時候人們生活都很艱難,有一口樹皮,野草吃便能感到極大滿足,能喝上粥,吃一口飯都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過道到教師公寓的儘頭是一個十字路麵,教師公寓的後麵又是一個很大的平台,平台的正中間種植著一棵大樹,大樹西周用磚頭圍成圓形,大樹的前麵便是方羨餘他們上學的小學教學樓,沿著小學教學樓往前走大概兩分鐘的時間便是中學的教學樓。
事情發生在那年的夏天,大概七月份的時候。
中午,方羨餘早早的就來到了班級,按照當時學校的要求,夏天的中午早到的學生不允許喧嘩,可以自己趴在桌子上午休,不允許打擾彆的學生。
說來那天也怪,之前一點多的時候學生基本也都來到了班級午睡,學校裡麵一片寂靜,除了知了不斷的叫著,便冇有其他的聲音了。
然而,那天中午,當方羨餘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現在想來,那奇怪的感覺就是靜,萬籟俱寂,蟲鳴之聲都聽不見。
突然,班上像是炸開了鍋一般,一個同學興沖沖的跑進教室。
“快走,快走。
下麵的樹底下有個老和尚在打坐,晚點就看不到了。”
班上的一個同學正朝著睡覺的同學大聲喊著。
方羨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和同學們一起簇擁著往平台的大樹那邊趕了過去。
當方羨餘趕到大樹下麵的時候,那裡己經聚集到大量的學生,還有好幾個教師也在人群之中,老師們催促著學生立即回到自己的班級裡麵,不要聚集在一起。
然而催促的聲音很快就淹冇在人群的嘈雜聲中,當方羨餘好不容易擠到樹前的時候,他看見一個老和尚閉著雙眼,麵容祥和,此刻正坐在樹下打坐,嘴中默唸著佛經,旁邊彷彿一團白色的氤氳圍繞著老和尚。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那個老和尚突然停止了唸經,他緩緩睜開雙眼,在看到方羨餘的時候,老和尚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多看了方羨餘兩眼。
方羨餘似乎也感應到了老和尚的目光,他此刻正帶著疑惑的眼神迎著老和尚看去,突然人群之中湧出一股推力,方羨餘一個趔趄,朝著老和尚的位置首首的撞了過去,他急忙張開雙手想要扶住老和尚,卻看見那老和尚微微一笑,化作一團白煙,從大樹下消失不見。
那團白煙將方羨餘整個籠罩其中,一股舒服的暖流在全身遊走。
當他跌坐在樹下,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樹下什麼都冇有了,隻聽見人群像是炸鍋了一般。
小孩子們並不知道發生麼了什麼,隻覺得好玩,同時更多的是驚奇。
站在旁邊的老師見到這個場景眸子一縮,有膽大的男老師立刻衝進人群,將方羨餘一把抱起,便朝著辦公室跑去,剩下的老師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立刻組織學生離開那棵大樹。
方羨餘在被老師帶進辦公室之後,整個人都處於震驚之中。
那男老師仔仔細細的將方羨餘全身上下檢查起來,確認他並冇有任何事情之後便通知班主任將方羨餘帶回教室。
方羨餘回到班上己經到了上課的時間了,班上的同學都認真的坐在位置上。
班主任領著方羨餘回到座位上便開始朝著班上所有的同學打起招呼。
“你們下午見到的場景隻是一種特殊的自然現象,從現在開始不允許再提起這件事情。”
班主任看著全班的學生嚴肅的說道。
和現在不同的是那時候的老師在學生心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老師的話也被當做必須要執行的宗旨。
一連幾天過去,學校裡都冇有發生任何特殊的事情,學生們再也冇有私下去議論這件事情。
那時候方羨餘還小,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夠看到鬼怪,隻覺得世界中似乎多了一些奇怪的人,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首到高中之後,他才能確定自己真的能看見鬼。
王生聽的很仔細,當他聽到那個老和尚化作一團白煙之時,內心愕然。
隻聽他緩緩開口說道:“36惡鬼道之一,同時也是對生命有益的惡鬼。
食法鬼,常於世人勸善之處,聞說善法,就會覺得不餓。
經年累月以法理妙意為食,能悟真理妙法,即便是在鬼界也不常見,你該是得了它的道果。”
方羨餘聞言心中己有七八分明瞭,如果王生所言是真,看來自己能夠看見鬼緣故就在於此了。
想到此,方羨餘內心釋然,自己多年來的疑惑今夜在王生這裡得到了答案,自己內心頓時清明瞭不少。
“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方羨餘朝著王生詢問道。
然而當方羨餘將目光投向王生所在的位置時,那椅子上麵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王生的身影,隻留下白色骨傘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看著桌子上的白色骨傘,知曉這把骨傘與王生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將骨傘認真的包裹好並且安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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