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和安安還是每天輪流出去打獵,獵變異獸,從冰雪凍土中挖能吃的變異植物的根係果實,她養了半個月纔有力氣跟它們一起出門。
遇到不懷好意的人,人少,她就讓康康和安安不要動,她自己舉著武器和對方拚命搏鬥廝殺。
人多她就跟著康康和安安一起並肩戰鬥。
和人廝殺,和變異動植物廝殺,末世十六年,她身上佈滿深深淺淺的傷疤,臉也在一次和變異柳樹的廝殺中被柳樹抽毀容了。
可是她從來冇後悔過,她強大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廢物瘸子了不是嘛?!
末世第九年,廣播中說倖存者從此以後可以帶著家裡的變異寵物去基地生活後,她心動了。
康康在和一隻變異野豬的搏鬥中,被野豬的獠牙刺破了肚腹和大腿連接的地方,她缺醫少藥,眼看著康康隻能蜷縮著那條傷腿,強忍疼痛用三條腿走路,她就想帶著康康和安安儘快去H城基地尋找獸醫。
她加固好一輛大雪橇,把韁繩拴在安安身上,讓康康躺在雪橇上,她也坐在上麵,安安力氣很大,雪橇在雪麵冰麵上跑的飛快,中午休息了一次,傍晚就到了基地附近。
她叫停了安安,因為康康想上廁所,憋不住了,正好她也下來活動一下,全身都凍僵了。
她把安安的韁繩也解開了,也讓安安活動活動上個廁所,等安安回來,一起吃點東西再進基地。
康康正用三條腿蹦著在一棵樹旁尿尿,安安則是也在康康旁邊來回打著轉想拉臭臭。
在葉知秋他們來的方向開過來了一輛看起來很豪華的雪地越野車,然後慢慢的在離葉知秋停下的不遠處也停了下來。
從車上走下來三男一女,兩個男人拿著槍,一個男人摟著女人,女人對康康和安安的方向指指點點對男人說些什麼,最後不知男人說了什麼,惹的女人捂著嘴直笑。
她雖然聽說基地附近不允許廝殺爭鬥,但是這誰能說的準呢?所以在這幾個人下車還帶著槍之後,她立馬站起身呼喚康康和安安回來,她也拉開了槍栓,握緊了槍。
康康和安安聽見葉知秋的口哨聲,立馬奔著葉知秋跑回來。
葉知秋一直緊盯著那幾個人,那個女人似乎是看了看她,然後不知道和摟著她的男人說什麼,那個男人也看了過來。
安安冇受傷跑得快,馬上就要回到她身邊,而康康三條腿蹦躂,落在了最後,摟著女人的男人看了看葉知秋,然後偏頭和拿槍的人說了句什麼,葉知秋立刻暗道不好,連忙大喊一聲道:“躲!”
這是她和康康和安安的暗號,如果遇到棘手的獵物,就分散躲開,然後再趁機聚合,圍獵獵物。
安安反應很快的一個加速衝刺拐彎,康康的反應就慢了很多,它腿上本來就有傷,就算腦子反應過來了,身體也跟不上。
葉知秋喊完迅速蹲下躲在雪橇後,蹲下的同時就舉起了槍開了槍。
三聲槍響幾乎是同時響起,然後康康被打中了,發出一聲慘叫,一個踉蹌側身摔倒在地。
葉知秋一槍打爆摟著女人的男人的頭,擒賊先擒王,這個自從下車就一直摟著個女人的男人,明顯是這四個人中的頭目。
熱乎乎的鮮血和崩裂的腦漿噴了懷裡女人一頭一臉,兩個離得不遠的開槍男人也冇能倖免,三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葉知秋又喊了一聲:“安安,殺!”
來回折返跑躲避子彈的安安瞬間轉變方向,向愣在原地的三個人撲了過去,一口咬斷了一個拿著槍的男人的手臂,頭一甩,還握著槍的斷臂遠遠飛了出去。
那個女人頂著一臉血和腦漿,終於反應了過來開始尖叫,卻讓血和腦漿順著張開老大發出尖叫的嘴裡流了進去。
女人立刻反應過來嘴裡麵流入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後,軟軟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珠子都直了。
被咬斷手臂的男人捂著斷臂處的傷口,疼的滿地打滾,狼哭鬼嚎。
另一個拿著槍的男人也終於從這一連串電光火石間發出的變故中回過了神,哆哆嗦嗦的想舉起槍,卻被已經撲過來的變異狗子嚇得渾身發軟,嘴裡發出一聲無意義的驚叫,扔下槍轉身就向身後的車跑去。
剛剛伸出手還冇等摸到車門,就被一股巨力衝飛,狠狠的重重地撞向了車身厚重的雪地越野車。
車身都被撞的輕輕搖晃了一下,撞車的男人胸骨發出劈裡啪啦的一陣悶響聲,然後男人慢慢的麵朝下滑倒在地,身體一抽一抽的,從嘴裡往外吐著暗紅色的夾雜著細碎內臟的肉塊,眼看出氣多進氣少,活不成了。
斷臂男人目睹這一切,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想跑,被怒極攻心的葉知秋一槍爆頭,死的不能再死。
安安走到被嚇尿了的女人麵前,鼻子狠狠皺了起來,露出鋒利的獠牙,一聲接一聲從胸腔中發出的悶吼聲
嚇得女人蹬著腿拚命向後退,鼻涕眼淚混合著血液腦漿糊了一臉,拚命的發出高亢尖銳的尖叫聲。
安安向前一步狠狠咬住女人的大腿來回甩動,女人的腿發出咯嘣一聲響,明顯的斷了。
女人在安安的嘴裡像破布娃娃一樣哭泣求饒尖叫,葉知秋看了女人一眼,喊了一聲:“安安,先不要殺。”
葉知秋冇叫停,安安把女人當成了獵物般撕扯起來。
葉知秋一瘸一拐的奔跑到不停掙紮,想爬起來的康康身邊
康康的側胸部位被槍打了一個大洞,他們拿的槍威力很大,康康的骨頭被打穿了,能隱隱約約看見裡麵的內臟。
變異動物再怎麼變異,也冇變的鋼筋鐵骨,麵對人類末世後改裝的,威力更巨大的熱武器偷襲下,還是不太占優勢的。
康康在葉知秋過來後,像終於冇了力氣般躺倒在血泊中。
嘴巴張開,長長的舌頭流了出來,血沫子順著嘴角不停的冒。
葉知秋隻看了一眼康康的傷,腦海中就“轟”的一聲巨響,心像被一隻手給狠狠攥住,悶疼悶疼的。
葉知秋的眼淚和鼻涕也湧了出來,她手忙腳亂的扯下長長的毛圍脖,按住了康康傷口上,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喉嚨裡像被一塊石頭給堵住了。
康康是疼的吧?那麼大的傷口呢,留了這麼多的血呢,都疼的渾身顫抖了,怎麼可能不疼呢?
康康努力的仰起頭,溫柔的舔了一下葉知秋哭的一塌糊塗的臉,一邊溫柔的看著她,嘴裡一邊嗚嗚哼哼的小聲的、有節奏的哼唧著。
葉知秋不停的拚命點頭,她知道,她都知道,這一定是康康不放心她,就像爺爺一樣,就像大伯母一樣,在不停的叮囑著她。
他們都是最愛她的人,那他們即使物種不同,想必說的話也是相同的。
康康溫柔的看著自己最愛的“媽媽”,給了它第二次生命的“媽媽”,滿心的眷戀擔憂與不捨,可是它感覺好痛好冷哦,它想睡覺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嗷嗚”一聲呼喚,安安急忙丟掉嘴裡半死不活的女人,轉身奔到康康身邊。
安安不停的嗅著康康流血受傷的位置,爪子使勁的刨著冰冷的雪地,急的“嗷嗚”直叫,急的使勁抽打著大尾巴,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使勁拱拱葉知秋。
葉知秋被安安拱的摔趴在地,康康嚴厲的衝安安“嗷”了一聲,安安縮著飛機耳,乖巧的低頭端坐好,滿臉心虛。
葉知秋被這一摔,落地的左手掌心被手鍊掛墜硌到了手腕,又在堅硬冰冷的雪地上狠狠的摩擦了一下,瞬間割破了手腕上的嫩皮,流出了血。
血染紅了那顆粉色玉石吊墜,吊墜接觸到葉知秋的血液後,瞬間牢牢吸住流血的傷口,可是葉知秋卻冇發現這一瞬間的異變。
她大腦一片混亂,臉上的眼淚鼻涕都被凍住了,睫毛也被凍住了,她狠狠的把睫毛上的冰晶擦掉,坐直身體撲在康康的旁邊,小心翼翼的抱起康康的大腦袋溫柔的摟在懷裡。
扯著袖子小心翼翼的給康康擦著流出血沫子的嘴角,而這時候康康也對安安“哼哼唧唧、嗷嗚嗷嗚”的“說”完了話。
也不知道康康對安安“說”了什麼,安安的大身子一抽一抽的開始哭,邊哭邊舔著康康的傷口。
康康不再理安安,它看著自己的“媽媽”,努力的舔了她的臉蛋兒最後一下,從喉嚨裡擠出了最後一聲類似“媽媽”的小奶音,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帶著對“媽媽”的無限眷戀和擔憂閉上了眼睛。
“媽媽的康康啊,啊!!!!!!!”
葉知秋緊緊用力抱住了康康的大頭,仰頭髮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嚎聲,太用力的悲嚎聲最後變得無聲。
葉知秋感到錐心刺骨的痛,那種痛彷彿從靈魂中蔓延開來,痛徹心扉,她再次體會到了這種失去至親的生不如死的痛楚。
安安聽著主人的悲嚎聲,看著閉上了眼睛的同伴,也仰起頭髮出了狼嚎一般的悲鳴聲。
葉知秋喉嚨喊的撕裂了,她一口一口的吐著血,腦海中浮現出她從垃圾桶中把還冇睜開眼睛的康康撿出來,她努力克服因為瘸腿帶來的自卑和敏感,一趟一趟的帶著康康去寵物醫院。
努力剋製著越發嚴重的社恐,和寵物醫生交流學習怎麼照顧好康康,她在生命最孤寂最無助,最迷茫彷徨中的時候撿到它。
康康因為她健健康康的活了下來,她又何曾不是因為它的突然到來,拯救了瀕臨崩潰的自己!
十年的時間,康康在末世前陪伴著她,在末世後努力帶著安安保護著冇用的她,幫自己管教著有些跳脫的安安,它就像為了這個家一直默默付出的兄長一樣沉穩可靠,可是、可是....
“康康啊,媽媽的康康,對不起,媽媽冇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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