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嶽指揮眾人忙碌著。
提純。
混合。
過篩。
加糖……
家庭作坊式的黑火藥製造,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複仇……
這個話題隱約被猜測出來,男女老少激動的想要996,甚至想要007……
“天下,不該是這樣的……”李承乾他反覆回味著剛剛的事情,小臉緊繃,喃喃道。
“你啊,同理心不要那麼氾濫,不要總是高看自己,天下怎麼樣,和你有關係嗎?那是大人物需要思考的,再不濟也是大人物子孫需要考慮的,你一個商賈子弟,也配考慮這麼龐大的命題?”柳文嶽注意到對社稷憂心忡忡的李承乾,走近一些,聽到對方的話,毫不猶豫的嘲笑起來。
“怎麼無關,我……我……”
李承乾嘴硬幾句,眼前一亮,問道:“太白兄,如果你是高官大員,這種情況怎麼處理?”
柳文嶽笑了笑:“好辦,先派精銳人手,把衛疆全家都殺了,要是驃騎將軍懂事兒,幾萬貫求我一幅字,那就收到麾下當狗,要是不懂事兒,那就送對方去執行一些十死無生的任務,反正蓋子捂住,再給皇帝上一道天下太平的摺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
對視李承乾一臉迷茫的眼神,柳文嶽樂了:“那還要怎麼辦?屁股決定腦袋嘛。反正又不是我家江山,受委屈的也不是我,好處到手就行了唄……”
“不不不,這個……我的意思……”李承乾搖搖頭,有點語無倫次。
“你的意思是怎麼防止江山崩壞?”柳文嶽一下看出對方的所思所想。
“對對對。”李承乾忙不迭點頭。
“那就是站在皇帝的立場考慮……那就更簡單了,不聞不問!大體上過得去就行了唄!當皇帝嘛,簡單的很,刀把子、錢袋子、官帽子,這三個把握好,剩下的都是癬疥之疾!
錢袋子飼養刀把子,刀把子震懾官帽子,官帽子充實錢袋子。
主打一個平衡。
你說你要乾掉驃騎將軍,這確實是小事兒,可是乾掉對方會引發什麼連鎖反應?你根本控製不住!比如說,和這位驃騎將軍相關的上上下下有利益聯絡的官員怎麼想?比如說,要是有人放風說,這是皇帝要以此為契機查喝兵血,將軍們怎麼說?你又該怎麼辦?
有太多太多可能!
不要小看人的求生本能。
特彆是他們慢慢的站在一起,就算是皇帝和這個勢力過招,都不一定贏得了!
皇帝牛逼還好,這些人最多是瘋狂右走,瘋狂曲解,瘋狂搞事情,牽連無數的清白人,弄成大案,激起民憤、民變,皇帝要是收手還好,要是不收手,甚至更進一步玩株連,朝堂都能清空,諸位臣子微微一笑,垃圾皇帝,一點都不懂事兒,爺不玩兒了!接下來就是為民變加一把火,隨著各種讀書人、舊朝官吏的加入,各地反賊開始對皇帝這個職位,競爭上崗……
這是皇帝牛逼的情況,要是皇帝本身不行的話,當場直接走最後的流程,皇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
站在皇帝的角度看,殺一個小人物,可能把自己和全家都弄死。
你說皇帝該怎麼選?
一介草民的命,怎麼能和高高在上的皇帝性命相比。
當然是苦一苦百姓啦……
至於說人心崩壞,江山崩壞,也不用擔心……
百姓很蠢的。
先轉移矛盾嘛。
之後,再來一場遲來的正義。
反正當事人都死了,吹風會之後,上上下下把首尾收拾乾淨,證據也弄得差不多了,一切塵埃落定,再冠以正義的名義,把驃騎將軍全家發配……還有州縣的所有官吏都拿下,開開心心安插一些朝堂的人手,李唐的勢力範圍擴大一些,其他勢力縮小一番,就這,百姓還得不停的磕頭,說一聲皇恩浩蕩!”
說著。
柳文嶽都愣了。
不對啊!
我踏馬怎麼這麼熟悉這種操作?
我也冇當過官兒啊!
想來想去,恍然大悟……哈哈哈…
還真是,有些人在聽故事,有些人在照鏡子。
李承乾都懵了。
他也冇想到。
明明是一件壞事兒,可愣是被柳文嶽操作成好事兒!
這算什麼?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被後世常見的操作,打的三觀又碎了一回,甚至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
不過,細抿‘刀把子、錢袋子、官帽子’九個大字。
九個字還真就把皇帝的手段,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可是……
“不對……這麼做……不對……不是個好皇帝!”李承乾反應過來,搖搖頭。
“小孩子才分對錯!好與壞,根本不重要!況且,就算大臣們乖寶寶一樣,一動不動,並且確認皇帝殺驃騎將軍是因為欺壓百姓,可那又如何?他們會接受這個教訓嗎?
不會的!
他們會說驃騎將軍運氣不好,剛好撞上了!
他們會說驃騎將軍手段真爛!
吃人都不會!
一點都不優雅!
他們會稍微更新換代一下貪汙受賄、欺壓良善的手段罷了,一切都不會變的!這是人性!冇有製度規範,冇有人民監督,官老爺就是天!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你以為是開玩笑呢!”柳文嶽咧嘴一笑。
五千年的曆史,這玩意兒一點都不新鮮!
哪怕是後來……
冇變!
捂嘴!
斷網!
無非是多幾道手續罷了!
監督……當年玩過一次實驗,那最後不還是被定性為浩劫嘛。
有時候柳文嶽也在想,如果是另一個時空,一個成功的時空,那又是何等的景象?
“小孩子才分對錯?”李承乾重複一句,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成年人是非對錯都不分?我忽然有點不想長大了……”
“是啊,有時候我也奇怪啊!你說從小開始收到的教育都是要善良,要明辨是非對錯,都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怎麼長大了,反而不用分了,反而是想要成為人上人必須學會吃人……踏馬的!小時候也冇教過這些啊!”柳文嶽也有點撓頭。
“算了,不重要了,暴力是最下乘的手段,不過,也是最好用的手段!今晚開始,咱們就給這個世界上一堂課!”
說完。
也不理會李承乾。
柳文嶽繼續監督黑火藥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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